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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390624
贵州硕士与疯爹:父爱碎片洒满青春的天空
http://www.100md.com 2014年11月1日 《知音·上半月》 2014年第11期
贵州硕士与疯爹:父爱碎片洒满青春的天空
贵州硕士与疯爹:父爱碎片洒满青春的天空

     包龙源8岁时,父亲被一夜破产重创导致严重精神分裂,神志不清,经常打人。父爱碎了,如纸屑飘零。母亲含泪带着三个年幼的妹妹外出逃生,留下包龙源陪伴疯癫的父亲。在生活无依无靠、暗无天日、绝望得令人窒息的漫长岁月里,却飘荡着一片片父爱碎片,让包龙源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幸福!正是这种弥足珍贵的幸福,伴随和激励着他,带着疯癫的父亲,读小学、上中学、进大学,直至硕士研究生!

    2014年秋天,本刊特约记者聆听了包龙源充满艰辛、眼泪、梦想和荣光的青春故事。下面系根据包龙源的讲述整理而成……

    八岁男儿陪伴疯爹,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幸福

    1988年3月,我出生在贵州省榕江县兴华乡高排村。我是长子,下面有三个妹妹。在我的记忆中,我算得上“富二代”,父亲包建强、母亲龙志艳都没有多少文化,但父亲勤劳善良、聪明能干,20岁就自己开办锑矿厂,家里衣食无忧。可是,劫难突然降临。1995年9月,父亲做生意被人骗了,一夜间倾家荡产,还背了不少外债。追债的人直接追到家里,又打又砸,家里被洗劫一空,门窗也被砸得稀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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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春天,那天清晨,我背起书包准备上学,发现只穿一件背心的父亲手拿木棒在院子里又跳又骂,语无伦次,那阵势像疯了。母亲开门出来,就被父亲追打,妹妹们吓得哇哇直哭,我跑上去紧紧抱着父亲的双腿:“爸,您怎么打妈妈呀?”父亲木愣愣地看着我,片刻,才扔下木棒……

    母亲请了几位大叔,将父亲捆绑送往榕江县精神病院诊治。医生诊断后说,父亲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当时医疗技术落后,医生只开了些镇静药,又把父亲送回了家里。可是,父亲服镇静药根本不管用,不分白天黑夜又吼又跳,母亲和妹妹也常常被他冷不丁打伤。所幸的是,在父亲错乱的大脑里,还残存着宝贝儿子的碎片,他从没打过我。几次,父亲手握镰刀要砍向我时,我抱头惊恐大叫:“爸,我是龙儿呀!”父亲挥起的镰刀立刻在空中停住了……我一夜间长大了,我知道,父亲只能由我来守护了,其他任何人陪护都有可能被伤害。更严重的是父亲这一疯,全家人的生活成了最大的问题。为了养活三个年幼的妹妹,同时不让父亲伤害她们,在我的劝说下,母亲含泪带着三个妹妹外出逃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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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心的村邻给我凑了路费,叫我出去乞讨,我摇头说:“有我爸在,我什么都不怕!”我找亲戚和村邻借了粮食,又到山上采野菜,艰难度日!为了养活自己和父亲,上小学二年级的我失学了,学种地。从未做过农活的我,不知哪来的干劲,十多天就把三四亩山地开挖出来,然后请大叔大娘们教我种玉米……一个多月下来,总算把家里的土地全部种上了玉米。那些日子,白天,我把父亲带到山上,让他看我干活;傍晚,我又把父亲带回家,做简单的饭菜和父亲一起吃;晚上,父亲狂躁时,我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喊:“爸爸!”然后将头靠在他怀里。也许是有心灵感应,父亲的情绪竟慢慢平缓下来……躺在父亲的怀里,望着苍茫的夜空,我不由得悲情自问:“家,难道就这样衰败了吗?”父亲生病前,对我的学习要求很严,如果爸爸知道我不上学了,会有多失望呀!

    1997年秋天,我和父亲栽种的玉米有了好收成,勉强解决了吃饭问题。一天夜里,父亲“闹”了一天终于停下来了。我陪他坐在院子里,拉着他的手说:“爸爸,我想去上学,将来考大学!”谁知父亲异常“清醒”地点点头:“好!好!”那一刻,幸福在我心里激荡。1997年9月1日,村小开学了,我到学校找到老师,说我想上学,希望老师收下我!老师十分惊喜,特许我复学。就这样,失学一年多的我,又重新背起了书包,走进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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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重返了课堂,但我放心不下父亲,课间休息时,我跑回家里,看到父亲安然无恙,便又跑回学校继续上课。一天夜里,父亲开始胡乱“念叨”,而我在屋里正经地背唐诗,渐渐地,我的书声淹没了父亲的声音,等我转身看父亲时,他不再叨念了,平静地坐着,似乎在听我念诗。从那时起,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吃过晚饭,先给父亲念唐诗宋词,然后再写作业。念诗词时,爸爸一言不发,从不打断我。我写作业时,父亲也木愣愣地坐着,似乎怕稍有动静会让我分心……通过长期观察,我发现父亲虽然疯,但只要他大脑还有一丝意识,都会听我的话。我想,如果在父亲的疯病没有完全发作时,及早稳定他的情绪,也许他就不会狂躁。为此,我晚上就抱着他睡,他一有动静,我就喊:“爸爸!”果然,他夜里病情发作的次数少多了。

    母亲在外打工,她一人还要养活三个妹妹,难处可想而知。母亲每月给村里来一次电话,每次一开口就哭:“龙儿呀,妈妈无能,让你受苦了!”我安慰妈妈:“妈,没事,我和爸爸好着呢!您可要照顾好自己啊!”放下电话,我的眼里湿润了,我哪里敢告诉妈妈我受的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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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秋天我到乡里上初中,为了挣学费和补充营养,每个周末我就到十多公里外的矿山上,顶着烈日在废弃石料里翻找一粒粒拇指般大小的锑矿,能换回二三十元。有一天,下山的路上突遇暴雨,天黑路滑,我跌下一个高坎,摔伤了右腿,锑矿也撒了一地。我忍着剧痛,将撒落在草丛里的矿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艰难地往家走。在离家还有几里路的一个山垭口,有个人影,走近时,我才发现是父亲!他什么也没说,背着我就往回走……路上父亲的体温和背上的汗水传递到我的全身,我第一次明白这就是父爱。即使父亲神志不清,但父爱也是清醒的!此后,我外出捡矿回家晚的时候,父亲都会在这个山垭口等我!生活虽然很苦很难,但我从父亲呆滞的目光里读懂了那碎如纸屑的父爱,这一片片父爱碎片,激荡着我抱紧梦想,勇往直前……

    父爱碎片瞬间激活,父子幸福相依穿越绝境, 百拇医药(岑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