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觉得耻辱”:一个天才少女疯癫归来
生活中的武静雅北师大五四文学社招新
武静雅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2012级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她是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社社长,作品曾在《新世纪诗典》、《葵》、《橡皮4》等多部诗集中发表,其创作的《黑夜的女儿》等诗歌、散文在90后群体中广为流传,被誉为最具有新生代气息的90后新锐作家,十足的天才少女。这样一个风光无限的少女,应该盎然勃发,笑靥如星,光芒万丈。然而,正是她,曾经两次因重度抑郁症而自杀,在北京安定医院接受治疗。这棵妖娆的、原本苒苒成长的青葱之花多次在抑郁疯狂的黑暗中沉沦、颠覆,生不如死。这番苦痛的背后是怎样的成长迷茫,挣扎与绝望?她又能否穿越重重迷雾的暗河,游渡回最绚丽阳光的青春彼岸?一个少女的青春绝杀,惨烈真切,却始终向上,终于涅槃。
“永远第一”的女孩:暗流涌动的青春河
武静雅1993年出生在河北邯郸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父亲读书不多,对她的期望寄托了他自己的理想,精准而残酷:考上北大,读经济学专业,赚很多钱。然而,她从小爱读文学名著,零花钱都用来买书,还是各个书店的常客。小学毕业,她进入全市最好的初中、四中的大门,又迷上了摇滚乐,她把各种摇滚CD藏在床底下,趁父母不在家时,把音响放到最大声,在震耳欲聋的乐声里,唱响了关于青春,关于文学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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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父亲来说,都是毒瘤。她也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让父亲知道这些秘密。每晚等待她回家的,是老师布置的一大堆家庭作业,和父亲为她准备的语数外三套练习题,她经常要做到凌晨一两点钟才睡觉。
她的不快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为了让女儿安心学习,父母给武静雅剪了“板寸头”,她丑得不敢照镜子,第二天就被同学们嘲笑了。期中考试,她取得班上第一,班主任马上给她制定新目标:年级第一。她毫无抵抗力,只有拼命学习。期末考试前,她得了过敏性紫癜,全身红疹,伴有血尿。医生禁止下床,她请假了两个多月,还要每天躺在床上自学课程。期末考试她如愿取得第一,比年级第二名高出三十多分,所有的老师和同学都惊呆了。
从此,武静雅成了传奇。新学期开始,她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在家卧床,依旧是年级第一。班主任对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要注意身体,别累着。”大考之后,别人只需要问“第二名是谁”。
武静雅还成了学校艰苦朴素的完美模范。男孩一样的板寸,颜色黯淡的夹克衫,蜡黄的脸色,丑得她从不敢照镜子,却得到了老师们赞扬:从不在打扮上花时间,杜绝早恋倾向。成绩太优秀,加上老师树立的标杆,有人称她为“大神”,甚至用“您”来称呼她,她被同学敬仰、孤立,几乎没有朋友。花样年华,她成了岸边干枯但高耸的芦苇,内向、自卑,沉默寡言,经常一天也不说一句话。在日记里,她这样写着:“妈妈我恶心/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爸爸我觉得耻辱/这也不是你的错/两条路偏离了太远/她暗自生长已不可控制/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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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抑郁起源于初二寒假的一天,那天,她异常烦躁,打电话给班上一个男生。他高个子,文章写得不错,会画画,但由于性情乖戾,喜欢讲色情笑话,被女孩们骂作“变态”。她偏要给他打去电话。半小时后,他来到了她住的小区。
两人绕着小区溜达。在父亲快下班时,武静雅把他送到了公交车站。那天晚上,她一遍一遍回忆着,最后,她承认自己爱上了他。准确地说,应该是暗恋。那段时间,她每天都疯狂想念,发毒誓“除了学习什么也不许做”、“绝对不能和他讲话!”在乖巧和放纵中,她纠结着,时而高涨甜蜜,时而痛苦沉沦。有讽刺意味的是,班主任把有早恋倾向的学生喊到办公室训话,总是拿武静雅做楷模。她一声不吭,她最期待的,是他骑自行车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是数着从她家到他家的步数,默默走一遍的遐想。
初三时,那个男生转学去了天津。那天晚上洗完澡,武静雅赤裸着站在镜前,大大的黑眼圈,身体消瘦,脸色蜡黄,一吸气肋骨顿现……还是那样丑陋不堪。她剪掉了给他写的情书,人也重新变得沉默,也重新成为了老师眼里的楷模。在班主任不遗余力地整治下,2009年,她所在的班考取省重点一中三十二人,武静雅位居全市第一,校长升为了教育局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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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并没有满足,武静雅被送到石家庄省实验中学火箭班就读。该班是培养竞赛选手的理科实验班,下课没人出教室,都在讨论各种问题。物理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两道难题,马上有人用两种方法做出。在一群“疯子”中,武静雅只有疯狂学习,神奇的是,她依旧在考试中稳居年级第一。
2010年1月,武静雅逃离了疯子群,选择了文科。她以为可以轻松一点了,还制定了每天中午读书一小时的计划。但是她很快绝望,因为文科班的同学们一样疯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父亲给她制定的目标也越来越清晰:北大经济系。要想考上,必须稳居全省前三名。武静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她每天五分钟扒完饭就冲回教室。晚上十点自习结束后,回到宿舍,再躲进大衣柜点起台灯学到凌晨一点,周而复始。
在父母的轨道里沉沦,天才女孩抑郁了
重压下,看着堆满尘土的文学名著,武静雅非常失落。偶尔,她翻看诗集:“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梦想在凝重的教室里,已然窒息。突然一瞬间,她会在心中呐喊:我想当一个自由作家,我要写作,我要表达,我要弹起吉他唱歌,我要生命的绚烂。很快,这些呐喊就消散在了题海里。, 百拇医药(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