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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忽已晚
http://www.100md.com 2013年1月1日 大家健康 2013年第1期
     我租住的小区,是教师当年的福利分房,也是个老人社区。今年小区大门安装了铁门,实行刷卡门禁。前两天我出门,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在我前面要出去,轮椅卡在铁门中间,进退不得。

    进进出出的人不少,都帮着指示和出主意,让他把轮椅换个方向之类,老人急红了脸,都是汗。有等不及的,把老人从轮椅上抱起来,把轮椅从铁门中挤了出来。

    老人软瘫瘫地搭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对自己的身体无能为力。

    本来,老了以后“坐着轮椅看夕阳”在我幻想的画面中,也算一份安详的浪漫。但是现实生活中,却给老年设置了很多狼狈和抱歉的环境。菲利浦罗斯说:“老年不是一场战争,是一场屠杀。”

    清代的赵翼写过一篇小短文,叫做《戏老》,开头就悚然:“龙钟老年人,未死先做鬼。鬼者人所畏,遇辄思远避。老人亦复然,所至令人悸。”

    赵翼写老了之后,骨骼嶙峋,面容枯槁垢腻,难以避免地给他人留下性情暴戾的印象。儿子惧怕,妾一听到他的脚步就放下帷肄,家里偶尔来了客,没聊几句,就不忍直视,早早露出隐退的意思。只有狡黠贪吃的童孙,做出恭顺讨好的姿势,得到了吃的,就立刻从他身边逃开。

    大部分人,察觉到自己步入老年,并不是来自于自我意识,而更多是他人对自己态度的变化。

    孔子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人生微妙圆滑地变化,自己不觉得衰老,也毫不惊动别人,转瞬就岁月忽已晚。这是古人对于年老的理想,也希望这不是人的一相情愿。, 百拇医药(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