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日，母亲依然习惯拿四双筷子放在饭桌上。每次看到没有人动的一双筷子，那顿饭必然吃得压抑、沉默而难以下咽。那段时间，乌云笼罩了整个家，我的身和心都是空的，在梦里总能听见她的呼唤：“矮子，吃饭了。”“矮子，带东西回来给你吃了。”……她喜欢叫我“矮子”，因为我总喊她“胖子”。

    姐姐上高中后开始丰腴起来，但谈不上胖，只有她的脸是圆圆的。但就是这胖胖的脸，让我忍不住上去捏两把，取笑她：“胖胖，你又肥了。”她厌恶地一脚踢过来：“滚!死矮子。”

    其实我也并不矮，有一米七二了。我周末从学校回来，总会在照镜子弄发型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异常自恋地说：“哎，你怎么可以这么帅!”或者恬不知耻地回过头来问姐姐：“喂，胖子，我是不是又变帅了？”她有时会捏着下巴，玩味似的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说“嗯……不错，是挺帅的，就是矮了点。”或者会说.“快、快，拿脸盆过来，我要吐!”

    我有时会笑着怒不可遏：“你去死!”然后灰溜溜逃离现场，接着去“残害”我妈。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从小到大，“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这些我们开了不下百遍的玩笑，如今竟然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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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出生后不到两年，妈妈生下了我。生我时，计划生育查得严，因为我，家里被罚了好几千块钱。长大后，姐姐听说了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