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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419800
滇西的农耕岁月
http://www.100md.com 2019年7月23日 家庭医药 2019年第14期
栽秧,田块,播种,收麦
     ●庄文勤

    播种

    芒种的脚步像一个匆匆的过客踏上滇西的田野,左手还握着麦香,右手却激荡着父亲播种的思想,当清晨的鸟鸣唤醒村庄的酣梦,父亲赶着耕牛将太阳驮上了山岗。

    播种的土地在澜沧江大峡谷向阳的山岗,在这荒凉的山坡上,祖先用开挖出的石头就地垒成石埂,开掘出石缝草皮中的泥土和风化的红碎石造为土壤,一层一层开垦上去筑成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从山脚到山巅,数百级梯田依山形地势盘绕,弯弯曲曲,层层叠叠,直伸云天。那是天空用五彩线织出的一方流光溢彩的毯,那是大地用五线谱写出的一首激越飞扬的曲。

    播种的土地已经深翻过一次,所有的杂草和麦茬被母亲捡拾到土地的中央,被烈火焚烧得灰飞烟灭。积了一冬的农家肥,此刻,正安详地躺在平整的土地上,诠释着“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的哲理。

    耕牛在父亲的吆喝声中站在地头的起跑线上,蠕动的嘴唇反刍着躬耕岁月的艰难。擦得锃亮的牛弯弓架上牛背,闪亮的铧犁,在牛尾巴的下面深入大地的脉络,描绘“东风染尽三千顷,折鹭飞来无处停”的诗情和画意。

    我就跟在父亲的身后,背一个背箩,抓一把金黄的玉米,沿着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犁沟,按照一尺远的株距,将一粒或者两粒种子点播成全家人的希望。这是个周而复始而又必须步调一致的动作,脚快手慢点播出的是草盛苗稀的无奈,脚慢手快点播出的是铺张浪费的罪孽。父亲说,播种的态度,关系着收获季节里的收成,否则,在别人收获的日子,你就会歉收。

    滇西的阳光很热烈,父亲背脊上的汗渍,在发白的上衣上速写成一幅山水画,在季节的背影中深深嵌入我的记忆,成为我日后走出农门的考场作文中最顺畅的挥笔。

    母亲是持家的好手,也是能侍候土地的高手。土块一寸寸捣碎,杂草一棵棵除去,捡出石块瓦砾,覆盖裸露的种子,保证每颗种子都能水泵一样深入土地的心肺,汲取泥土的精髓。母亲说,乡村的根是土地,世世代代的乡民,奔走在大地上,耕作在土地上,快乐痛苦都在土地上,只有侍候好泥土,它才会像一块肉饼,让你的生活有滋有味。

    儿时,我常讨厌刚刚翻过的泥土,那股夹杂着蟋蟀、蚯蚓的腥味,常让我头晕目眩,那夹杂着花草和树叶腐烂时发出的沤气,常让我寝食难寐。于是,我常在播种的时候走神,我关注着俯冲的喜鹊是否逮捕了忘情跳跃的蟋蟀,我斜瞄着藏在核桃树上的松鼠是否偷吃泥土没有盖实的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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