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德扬:做人如竹,绘画随心
在天府之国成都,知名旅游景点宽窄巷子附近,有一座包围在高楼林立之中的小院,名曰个庐。个庐的主人,乃是成都书画院调研员、成都诗婢家画院院长、着名书画家刘德扬先生。
一条狗、两只鸡、几尾鱼,加之栽种在旁的花草,刘德扬的个庐俨然成为了一处都市中的世外桃源,闲时伺候花草动物,兴之所至时或邀三五好友谈天说地,或泼墨挥毫,文人雅士般的生活一下便成为了忙碌的都市人心之向往的所在。
“之所以取名为个庐,一是我认为绘画艺术应强调个性与传承;二是院子里栽种了不下六类品种的竹,恰好个与介字又是画竹最基本的符号,古人讲画竹谓之写个。同时,竹所寓意的君子之风作又是自己的期许,因此个字在这里便有了引申的含义;三则是从《康熙字典》的角度来看,个是别居的说法,卧室在里,小院在外,一个个字便显得尤为贴切……”我们的对话就这样从小院的名字谈起,作为地道的成都人,刘德扬用川人特有的幽默乐观,展现着独属于他的真性情。
儿时经历是一笔生活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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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否每一位有着一定社会成就的人士都有着一段如同孟子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的经历,但对于刘德扬来说,绘画虽然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过程,但青少年时期的经历,不可否认有着些许的艰辛。
刘德扬出生于书香门弟,其祖父刘师亮是著名文人,民国时期四川文坛才子之一,被世人誉为“蜀中幽默大师”。虽然祖父在他出生时已经过世,但家中经过文革浩劫留下的一本民国时期的祖父用过的《词源》,却成为了他内心文化萌芽的种子。《古文观止》、《中国文学史》等图书里面让许多让现代人看上去头疼的诗词语句,更让他心神往之。8岁时,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父亲开始教刘德扬写书法。“那段时期中国老百姓的经济条件普遍都不好,笔墨纸砚又很贵,于是我父亲专门制作了一个沙盘,我就拿着铁做的毛笔在湿沙上写字。”这种练字方式被刘德扬称之为“童子功”。后来,刘德扬拜着名书法家白允叔为师,18岁时,他开始跟着着名画家刘既明学画,他对花鸟画浓厚的兴趣也是从那时开始。
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满腹才气却被打上黑五类标签的刘德扬,其“病青”的身份如果工作,则只能是在街道生产组制作针药盒、火柴盒之类。为了能让自己的未来有更多的可能,本就爱好二胡、小提琴、摄影的他,又学起了油画和雕塑,我有幸见到了刘德扬二十岁时雕塑的鲁迅先生,虽然不太明白雕塑这一行的专业术语,但生动传神是我对这一作品最直观的印象,而那时他所掌握的雕刻资料,仅局限于《鲁迅杂文选》上的浮雕、一张画有鲁迅先生正面照的邮票,以及关于鲁迅的一本连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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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粉碎“四人帮”继而恢复高考后,刘德扬终于在1978年考入西南财经大学的工业经济系,彼时,动机并不“单纯”的他因一二三志愿都只填写了一所大学一个专业,且不服从专业调配,在进校之初便受到校领导注意。在约见谈话后,因他一段“文化大革命后,百废待兴,只有经济能够救中国”的正义凌然的择校、择专业的言论,得到校领导重视,从而得到了更多的锻炼机会。
大学毕业留校两年后,1984年刘德扬进入省委政策研究室,并于次年五月迈过正副科级而直接担任了副处长。然而,从政十年且经过各处室轮岗并下派为县委副书记挂职锻炼,前程大好情况下,他却令人惊诧且百思不解的在结束县委任职、回到省委升为处长后,向组织申请平调到了成都书画院任书记。对此,身边所有亲朋好友只能送他成都人常说的三个字:“瓜娃子”。那年,他38岁。
中国画是一门哲学艺术
也许正是因为刘德阳骨子里的文人气质和对社会的人文关注,加之性子儒雅柔和,所以让他喜画荷,也善画荷。在他的笔下,墨色浑厚的荷花层次分明,浓墨重彩,把荷花表现得淋漓尽致。画面中荷叶翩翩起舞,婀娜多姿,使人感受如置仙境。画面上那蜻蜓和彩蝶,或在荷叶间追逐、嬉戏、小憩,显得那样的悠然、恬静。寥寥数笔就把荷叶下面的水展现出来,给人以凉爽、清澈之感。可以说,观刘德扬的荷花作品,如清风徐徐、阵阵暗香袭来,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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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扬是地道的成都人,曾有朋友问他为何不去北京发展时,他告诉朋友,除了不想太费神,还因为只有在成都,才会出现开奥拓和开奔驰的两人均不显尴尬,仍一同喝茶玩耍的景象。而他的这份真性情,也恰好体现在了他的作品之上。刘德扬的画几乎都是随心随性所致,哪怕是市面上广受欢迎的荷花系列,他也不会刻意去作画,而是找到什么感觉就画什么。他常说国外的油画是科学,中国画是哲学,历来是观念绘画。如同郑板桥曾经写过的一篇文章中提到的那样,晨起看竹一个样、心中之竹一个样、笔下之竹又是一个样,所以绘画的事物从具像到抽象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而中国画的乐趣就在于很多画家在下笔之前无法预知结果,只能靠感觉和经验,中国画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不可控中追求一种可控的过程。
他不喜欢绘画中常提创新二字,人为的创新在他看来不叫创新,反而更像是旁门左道。他认为真正创新是随着一个人内心读书的修养、修为而来,画画要问心。如同在他一篇名为《以不变应万变》的文中写到的那样:“见别人见之所未见,画前人画之所未画,把我们当代的精神和现实的思考化入中国画的传统形式中,形质相依,这才是“笔墨当随时代”,这才是我们应该为之孜孜以求的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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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青山是一种生活态度
在刘德扬家进门的地方,挂着“我见青山”四个大字。它的出处,则源于“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诗句。而这,也许正是刘德扬的一种生活态度。
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与其他画家的画作相比,刘德扬的作品上很难见到荷花图、牡丹图这样的题款,更多则或是蕴含了文化的内涵,或是蕴含了生活的哲理。比如在一幅画有老人与梅花的作品之中,刘德扬配以了“它呆我呆,双呆成槑”的题款,除了槑为梅的通假字外,更在其中引用了庄周梦蝶的典故,以及古人“几生修得到梅花”的人格追求,强调物我两忘、天人合一。另外一张画有一条鱼、一个鱼钩的作品,本是朋友画廊开业的助兴之作,却因“我被你钓,你被谁钓”的提款,被一名新加坡商人收入囊中,并向刘德扬表示一定会挂在办公场地,将成为他在与客人谈事之前,必先邀请客人参观的固定环节。
因此,每一幅作品的题款,也就成为了刘德扬抒发所思所想的绝妙所在。他告诉我,画不能表现的一些想法、观点,通过诗、文得以表述,画面和文气珠联璧合,相得益彰。款识实质上就是作者抒发艺术感悟、记叙人生体验、宣扬艺术主张的一种文字方式。其结果又给品味和观赏书画作品的读者带来画面以外的若干文学感悟和联想。这是中国书画的最大特色,也是中国书画感人甚深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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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除了书画,刘德扬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那就是自驾,用车轮丈量祖国的河山。他说自己每年都会去到很多地方,西至新疆、北到呼和浩特、东至马鞍山,南到云贵高原,在旅行中既可采风观景,更可思考一些事情。
采访过程中,刘德扬一直烟不离手,我笑说从生活方式上来讲,他一定算不上养生,没想他却告诉我说,据他观察,烟与病,没有直接关系,许多高寿的人,包括许多医生都抽烟。他说人的病,大半是吃出来的。据此,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养生方法。晨起后不急于下床,而是要先在床上假寐莹神。控制口腹之欲,吃饭只吃七分饱、基本食素并且拒绝乱七八糟的火锅、野味之类。加之画画过程中的气功态以及平常心……如果要在书画界评选养生达人,我想一定非他莫属。
刘德扬也有着自己的一套出世入世观。“不钻营,但机会来临也要牢牢抓住”。他说自己对未来从未有过具体的计划,是真僧只说家常,只是绘画必然会成为终身的爱好,是目标不是目的。所以当下的画画写字,更多的是追求一种乐趣、一种宣泄。而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返璞归真?, 百拇医药(程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