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态暴力犯执行功能的缺陷(1)
摘要：为了解精神病态罪犯可能存在的执行功能缺陷及其是否受冲动性影响，研究采用精神病态检核表(PCL-R)筛选出30名精神病态组被试和30名非精神病态组被试，通过爱荷华赌博任务(IGT)和河内塔任务(TOH)对两组被试执行功能的特点进行分析，并结合冲动性量表(BIS-11)对其冲动性进行测量。研究发现精神病态组的冲动性显著高于控制组；精神病态组选择高风险的不利牌显著多于对照组，即对惩罚不敏感；精神病态组在河内塔任务中的错误次数及所消耗时间都显著高于控制组；冲动性水平与两任务得分均无显著相关。结果表明，精神病态暴力犯在与前额叶相关的执行功能上存在缺陷。并与个体的高冲动性无关。
关键词：精神病态。执行功能，决策功能，爱荷华赌博测验，河内塔任务。
1.引言
根据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精神病态是一种表现在情感、人际关系、生活方式和反社会特质等方面的人格障碍。其特征主要表现为冷酷无情、人际操纵、无责任感、冲动和冒险倾向。虽然精神病态在一般人群中的发生率仅在1%左右。但是在矫正机构的成年服刑人员中，这一比例却高达15%至25%(Cooke，Forth，&Hale。1998a)。与非精神病态者相比，精神病态者更容易违反社会规则和法律。作案手段比一般的罪犯更残忍，被认为是最具暴力和最持久的犯罪人。因此近年来一直是犯罪心理学领域所关注的重点人群。
目前，对精神病态罪犯的神经心理学研究主要集中在执行功能。执行功能包含很多方面，例如：计划、概念形成、抽象思维、决策、认知灵活性等方面(Wise，Murray，&Ceffen，1996)，是由多种认知过程协同操作完成的。精神病态个体的一些特征，如频繁施暴、行为控制力差、缺乏现实的长期目标等。可能均与执行功能的损伤有关。对精神病态罪犯执行功能的研究发现，被试在维持计划以及抑制无关信息方面能力显著低于控制组(Pham，Vanderstukkell，Philivrmt，&Vanderlinden。2003)。在差异奖赏，惩罚的学习任务中，精神病态组被试对奖励与惩罚的选择决策也出现严重的缺陷。
执行功能常常被视为前额叶皮层调节的一种认知功能，前额叶皮层包括眶额皮层以及腹内侧前额叶皮层等部位。神经心理学研究发现。精神病态个体可能存在OFC损伤。Yang等人发现精神病态罪犯比控制组的前额叶灰质体积少18%。23%。与控制组相比，精神病态罪犯的额叶中部、眶额叶皮层及杏仁核灰质的体积、皮层厚度等都显著减少，研究者认为这与精神病态罪犯的行为控制以及执行功能的异常有关。
Zelazo和Frye提出了认知复杂性及控制理论。他们把执行功能看作是一种功能，而不是一种机制，其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而问题解决的过程包含了不同亚功能：问题表征、计划、决策、执行和评价等阶段(Zelazo&Frye。1997)。因此。对于执行功能的研究需要将各个亚功能结合起来分析。执行功能中的决策、计划功能对解决问题十分重要，两者也有着共同的神经基础——前额叶皮层，因此本研究打算将两者结合起来进行分析，探讨精神病态罪犯的执行功能是否存在缺陷。
风险决策是执行功能的一种，它是指个体在无法预测未来事件发生概率的情况下进行选择，并且选择那些预期效果最优的方案，决策的过程和结果都具有不确定性(王玉清，2013)。犯罪人在决策进行犯罪的过程中，通常对所得的收益或遭受的惩罚缺乏准确的判断，所以犯罪行为的产生大多是在不确定条件下做出的风险决策(张茜茹，刘旭峰，黄志强，廖扬，朱填莉，2013)。对个体风险决策的研究大多采用经典的爱荷华赌博任务(Iowa Gambling Task IGT)。目前。对精神病态个体(Mitehell’Colledge，Leonard，&Blair，2002)、具有精神病态倾向的亚I临床个体(van Honk，Hermans，Putman，Montagne～&Schutter，2002)以及精神病態罪犯(Koenigs，Kruepk岛&Newman，2010)的研究发现。他们在IGT任务中都倾向于选择不利纸牌。与vmPFC受损者的决策特点相似。研究表明vmPFC受损者会持续偏好不利纸牌。而正常被试则随着实验的进行会由不利纸牌转向有利纸牌，从而规避较大风险选项(Bechara，Damasio Damasio，&Andemom 1994)。Mitchell等人在风险决策和反应反转的研究中也发现，与控制组相比，精神病态被试更倾向于不利选项。并且在反应反转任务中差异显著。研究者认为这与精神病态个体的OFC异常有关(Mitchell et al，2002)。但也有研究表明品行障碍儿童中具有精神病态倾向的个体并不存在风险决策缺陷(Fairchild et aL，2009)。
在执行功能的神经心理学测试中。河内塔任务(Tower of Hanoi TOH)被认为是研究执行功能有效的范式之一，它与个体的计划以及抑制能力有关。精神病态罪犯在河内塔任务、威斯康辛卡片分类任务以及Stroop任务中，均表现出计划和抑制功能的异常(Pham et al，2003)。God和Grafman等人通过河内塔任务研究前额叶受损患者的执行功能，发现被试的计划功能以及在目标与次级目标冲突的解决上存在困难(Goel&Grahnan，1995)。此外，Lezak对社区精神病态罪犯的研究也发现。他们在检测执行功能的威斯康辛卡片分类任务中。成绩显著低于控制组(Lezak，2004)。对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的执行功能的研究发现。该群体表现出攻击抑制能力的下降，这种下降提升了未来攻击的可能性(Brower&Price，2001)。
与此同时，研究者发现个体的冲动性特质也会对执行功能造成影响。冲动性特质反映了个体冲动控制机制的受损，表现出对即时奖赏信号反应的增强和对延迟惩罚信号反应的下降，高冲动性个体在决策时。更倾向于关注即时奖赏，忽视延迟的长时惩罚信号(Finn&Hall，2004)。然而，Franken和Muffs研究发现，冲动性水平和IGT成绩相关不显著，因此认为冲动性与决策过程无关(Franken&Muffs，2005)。宋广文等人考察了不同行为激活系统/行为抑制系统下的个体在IGT任务反应模式下的决策行为，结果发现：Barratt冲动性量表(Bar-ratt Implusivity Scale ll。BIS-11)中的三个维度与IGT成绩相关都不显著(宋广文，郭永香，赵平平。2011)。但是Zermatten等人的IGT研究却得出了不同的结果：决策受到冲动性特质中“缺乏汁划”的影响，该项分数越高的个体越容易做出不利的决策(Zermatten，Van der Linden，d’Aeremont，Jerma，nn，&Bechara，2005)。 (张卓 王强龙 黄秀 杨波)
关键词：精神病态。执行功能，决策功能，爱荷华赌博测验，河内塔任务。
1.引言
根据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精神病态是一种表现在情感、人际关系、生活方式和反社会特质等方面的人格障碍。其特征主要表现为冷酷无情、人际操纵、无责任感、冲动和冒险倾向。虽然精神病态在一般人群中的发生率仅在1%左右。但是在矫正机构的成年服刑人员中，这一比例却高达15%至25%(Cooke，Forth，&Hale。1998a)。与非精神病态者相比，精神病态者更容易违反社会规则和法律。作案手段比一般的罪犯更残忍，被认为是最具暴力和最持久的犯罪人。因此近年来一直是犯罪心理学领域所关注的重点人群。
目前，对精神病态罪犯的神经心理学研究主要集中在执行功能。执行功能包含很多方面，例如：计划、概念形成、抽象思维、决策、认知灵活性等方面(Wise，Murray，&Ceffen，1996)，是由多种认知过程协同操作完成的。精神病态个体的一些特征，如频繁施暴、行为控制力差、缺乏现实的长期目标等。可能均与执行功能的损伤有关。对精神病态罪犯执行功能的研究发现，被试在维持计划以及抑制无关信息方面能力显著低于控制组(Pham，Vanderstukkell，Philivrmt，&Vanderlinden。2003)。在差异奖赏，惩罚的学习任务中，精神病态组被试对奖励与惩罚的选择决策也出现严重的缺陷。
执行功能常常被视为前额叶皮层调节的一种认知功能，前额叶皮层包括眶额皮层以及腹内侧前额叶皮层等部位。神经心理学研究发现。精神病态个体可能存在OFC损伤。Yang等人发现精神病态罪犯比控制组的前额叶灰质体积少18%。23%。与控制组相比，精神病态罪犯的额叶中部、眶额叶皮层及杏仁核灰质的体积、皮层厚度等都显著减少，研究者认为这与精神病态罪犯的行为控制以及执行功能的异常有关。
Zelazo和Frye提出了认知复杂性及控制理论。他们把执行功能看作是一种功能，而不是一种机制，其目的是为了解决问题。而问题解决的过程包含了不同亚功能：问题表征、计划、决策、执行和评价等阶段(Zelazo&Frye。1997)。因此。对于执行功能的研究需要将各个亚功能结合起来分析。执行功能中的决策、计划功能对解决问题十分重要，两者也有着共同的神经基础——前额叶皮层，因此本研究打算将两者结合起来进行分析，探讨精神病态罪犯的执行功能是否存在缺陷。
风险决策是执行功能的一种，它是指个体在无法预测未来事件发生概率的情况下进行选择，并且选择那些预期效果最优的方案，决策的过程和结果都具有不确定性(王玉清，2013)。犯罪人在决策进行犯罪的过程中，通常对所得的收益或遭受的惩罚缺乏准确的判断，所以犯罪行为的产生大多是在不确定条件下做出的风险决策(张茜茹，刘旭峰，黄志强，廖扬，朱填莉，2013)。对个体风险决策的研究大多采用经典的爱荷华赌博任务(Iowa Gambling Task IGT)。目前。对精神病态个体(Mitehell’Colledge，Leonard，&Blair，2002)、具有精神病态倾向的亚I临床个体(van Honk，Hermans，Putman，Montagne～&Schutter，2002)以及精神病態罪犯(Koenigs，Kruepk岛&Newman，2010)的研究发现。他们在IGT任务中都倾向于选择不利纸牌。与vmPFC受损者的决策特点相似。研究表明vmPFC受损者会持续偏好不利纸牌。而正常被试则随着实验的进行会由不利纸牌转向有利纸牌，从而规避较大风险选项(Bechara，Damasio Damasio，&Andemom 1994)。Mitchell等人在风险决策和反应反转的研究中也发现，与控制组相比，精神病态被试更倾向于不利选项。并且在反应反转任务中差异显著。研究者认为这与精神病态个体的OFC异常有关(Mitchell et al，2002)。但也有研究表明品行障碍儿童中具有精神病态倾向的个体并不存在风险决策缺陷(Fairchild et aL，2009)。
在执行功能的神经心理学测试中。河内塔任务(Tower of Hanoi TOH)被认为是研究执行功能有效的范式之一，它与个体的计划以及抑制能力有关。精神病态罪犯在河内塔任务、威斯康辛卡片分类任务以及Stroop任务中，均表现出计划和抑制功能的异常(Pham et al，2003)。God和Grafman等人通过河内塔任务研究前额叶受损患者的执行功能，发现被试的计划功能以及在目标与次级目标冲突的解决上存在困难(Goel&Grahnan，1995)。此外，Lezak对社区精神病态罪犯的研究也发现。他们在检测执行功能的威斯康辛卡片分类任务中。成绩显著低于控制组(Lezak，2004)。对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的执行功能的研究发现。该群体表现出攻击抑制能力的下降，这种下降提升了未来攻击的可能性(Brower&Price，2001)。
与此同时，研究者发现个体的冲动性特质也会对执行功能造成影响。冲动性特质反映了个体冲动控制机制的受损，表现出对即时奖赏信号反应的增强和对延迟惩罚信号反应的下降，高冲动性个体在决策时。更倾向于关注即时奖赏，忽视延迟的长时惩罚信号(Finn&Hall，2004)。然而，Franken和Muffs研究发现，冲动性水平和IGT成绩相关不显著，因此认为冲动性与决策过程无关(Franken&Muffs，2005)。宋广文等人考察了不同行为激活系统/行为抑制系统下的个体在IGT任务反应模式下的决策行为，结果发现：Barratt冲动性量表(Bar-ratt Implusivity Scale ll。BIS-11)中的三个维度与IGT成绩相关都不显著(宋广文，郭永香，赵平平。2011)。但是Zermatten等人的IGT研究却得出了不同的结果：决策受到冲动性特质中“缺乏汁划”的影响，该项分数越高的个体越容易做出不利的决策(Zermatten，Van der Linden，d’Aeremont，Jerma，nn，&Bechara，2005)。 (张卓 王强龙 黄秀 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