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筋痿论治
http://www.100md.com 2008年12月1日 《中国性科学》 2008年第12期
     筋痿论治

    樊友平 张作庭 龙政荣

    [摘要]与传统治疗阳痿(勃起障碍)以补肾为主相异,本文从《素问·痿论》“筋痿”发病因机出手,分析心(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肾(入房太甚)、肝(宗筋驰纵)三脏之变所致筋痿的方药化机,提出轻灵透迭、畜鱼置介之品治疗阳痵。调养心神、搜剔厥阴、滋养肝肾法。

    [关键词]筋痿;轻灵透达;畜鱼置介;搜别厥阴

    传统中医论治阳痿,多缘于肝肾不足、精血亏损;或肝经郁滞、厥阴不畅;或湿热下注,宗筋驰纵,治之或补或舒,或清或泻,几成定律。近读《素问》,详究“痿论”所云:“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驰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故《下经》曰:筋痿者,生于肝,使内也。”关于文中“思想”、“所愿”、“意淫”之论,恐圣贤立意在于心神志意,且于此基础上,因之而及房帏之伤,肝肾精血与宗筋之变而痿者,余等证诸临床,傍参历代起痿经验,佐以调养心神,所获良效,亦远出所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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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理论发掘

    “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此言心神之变也。心者,乃君主之官,神明出焉,是人体生命活动的外在表现。凡精、神、魂、魄、思、虑、智,无不为其所主,故《灵枢·邪客》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然而,思想无穷一语,当为所思所想之性事无穷无尽之时;所愿不得一词,当为所欲所望之性事无望无成之后,至今病者性欲不畅,淫泆浮荡,乃生肝筋之变,故《灵枢·本神》云:“是故怵惕思虑则伤神,神伤则恐惧,流淫而不止”。

    “入房太甚,宗筋驰纵,发而筋痿,及为自淫。”入房,即今性交之婉词也。性交太过,极意逞欲,以欲竭其精,耗散其真,伤精伐肾者也。故《经》云:入房太甚,肾气乃伤,高骨乃坏。肾者主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今思想所愿不得,纵精而泄,以有限之阴液,行无涯之房帏,岂不乏竭!而肾之与肝,精之与血,乙癸同源,精血互生,然亦互损。房劳太过,肾虚损肝,母病及子,精损及血,致令阴器衰弱,筋痿不起,故《下经》所言病生于肝,因机在肾,信不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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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素问·痿论》一篇,本为痿证之因机证治而设。开篇乃云“五脏使人痿”,即从心、肝、脾、肺、肾与血脉、筋膜、肌肉、皮毛和骨髓之关联性,其中,筋痿者,“思想无穷”,乃其心理之变;“入房太甚”,乃其行为之变;而后“宗筋驰纵”,是其机体之变。

    肝藏血,主筋,乃罢极之本,足厥阴肝经绕阴器,结于宗筋。若病者先天禀受不足,或过于戕伐,致令精血亏损,水不涵木;或大病久病,内伐肝阴,宗筋脉络失与濡养,而致筋痿。明·韩善徵《阳痿论》指出:“肝阴不足,则脉与筋皆失所养,是以阳痿。”于此可见,前辈所谓“肾无实证,肝无虚证”,恐非确论矣。

    综上所言,筋痿一证,起于心神劳伤,发于房室损肾,交媾伤肝,终致宗筋废驰,即病因在心神之伤,病机在肝肾之变,位在前阴宗筋。即如杨上善所说:思想所爱之色,不知穷已,无涯之心,不遂所愿,淫外心深,入房太甚,遂令阴器施纵也。前阴为诸经之宗,故宗筋伤则筋痿。石志超在总结本证时指出:阳痿之由肝虚筋驰所见之主症为“阳痿不举,举而不坚,阴茎缩小,或先天阴茎发育不良,伴精神疲惫,意志消沉,易惊善恐,目眩头晕,胁肋胀痛,肌削筋挛,干呃气逆,身重体倦,舌淡嫩,脉弦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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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方药化机

    历代治阳痿,法宗补肾壮阳,滋肾填精者多矣,其理论基础在于肾者主精,主前后二阴,肾藏真阴而寓真阳,代表方如金匮肾气丸、六味地黄丸及其衍生方,何至万千!乃至近年王琦、石志超诸辈出,考究文献,深入临床,提出治痿在肝的理论,深得同侪之誉。

    《灵枢·经筋》云:足厥阴之筋,……上循阴股,结于阴器,其病……阴器不用。人之情欲,如海无涯抑易郁难伸,加之隐曲之事,难以告人,致令肝失调达,宗筋不舒,乃见茎疲废弱,中道痿弱,故治之宜搜剔郁滞,透达厥阴,我们方选轻灵透达之品,以流利宗筋,振奋痿废。

    轻灵透达,前贤推崇者甚矣,尤以清代叶天士为甚。轻灵者,用药量少,辛散宣透,芳香走窜,通灵剔透,使气无郁滞,经络流利;透达者,取药质灵透,走而不守,流利气血,搜剔疏导厥阴、太阴与三焦也。轻灵透达四字,蕴含了理气行血、通络导滞之法,实属轻可去实,通可行滞,宣可去壅之范畴,乃叶天士之“灵机法眼”。我们在吉林省名老中医马志教授指导下,化而裁之,演而绎之,选用大蜈蚣、九香虫、桑叶、橘叶、伸筋草、水蛭、薄荷、桂心、王不留行,并据其病性寒热偏甚之化,体质肥瘦强弱之变,酌加敛泻攻补之品,如山栀、酒白芍、乌梅、木瓜之辈。其中,我们所倚重者,乃大蜈蚣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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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蜈蚣,《玉楸药解》谓其:“味辛,微温。”《医林纂要》云其“入肝、心。”传统以之祛风、定惊、攻毒散结。近人张山雷《医学衷参西录》指出:“蜈蚣,走窜之力最速,内而脏腑,外而经络,凡气血凝聚之处,皆能开之”、“蜈蚣善于开瘀”。我们多以之为君,凡肝木不畅,痰瘀阻滞,筋脉壅塞,以其全者入药,研末入汤,最能走窜肝经,搜剔厥阴,通阳兴痿,多能随手而痉。

    又,《素问·痿论》所言“使内”、“人房太甚”致令筋痿,恐言本证当有房劳损精矣。据此,我们在遵守传统补肾法之“阴中求阳”、“阳中求阴”之基础上,注重“畜鱼置介”之训,佐以虫兽之品,以滋肾补肾,亦获良验。

    畜鱼置介,由明代俞嘉言首创,迄至张山雷等人,大加金石诸品,以重镇肝中亢阳之气,以清定肝风之内旋。我们据此以鱼虫介鳞之品,重镇以入肝肾,滋养精血,即遵《素问·天元纪大论》“有余而往,不足随之;不足而往,有余从之”之理,结合畜鱼置介之论,选用龟板、鳖甲、鹿茸、龙骨、牡蛎诸品,并据形质虚实之异,酌施山茱萸、楮实、菟丝子等草木之品,实与现代所谓育阴潜阳、导龙入海之相近也。又,畜鱼置介所用之药,皆血气之品。前贤有论:草木之类,性偏难效;气血之属,异类有情。是故易用收敛。石志超在其家传治痿方中,经过反复筛选,所拟“蜻蛾展势丹”一方,即可视治痿用药重在肝肾的代表方。至于陈士铎《辨证录》所拟展阳丹、夺天丹,皆为此类方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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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痿论”所重筋痿发病学之谓心神所伤,故用药辅以养心、安神、定志之品。考《医心方》卷二十八“房内部”所载《千金要方》、《玉房秘诀》、《玉房指要》、《洞玄子》、《范注方》诸典籍治阳痿方共20首,计15首方中有远志、五味子、柏子仁与补肾之品为伍,由此可见古之圣贤治痿所重心神调养之一斑矣。我们在治疗本证时,亦较为推崇此类药品,同时亦用紫贝齿,以增强清心安神之功。

    3 体会

    阳痿之论,肇于《内经》,历世皆有阐发者。稽考文献,其证治方药,主要集中于肾中阴阳之调燮,肝气之疏畅。我们通过读经典,做临床活动,重掘《素问·痿论》之论,从调养心神、搜剔厥阴、滋养肝肾人手,选用轻灵透达、鱼虫潜纳之品,收到令人满意的疗效,值得进一步发掘。结合现代性心理学所论,自当移精变气,酌之斟之,勿以他术而弃之,勿得违误。, http://www.100md.com(樊友平 张作庭 龙政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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