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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血液更舒畅流淌……
http://www.100md.com 2014年5月1日 中南药学·用药与健康 2014年第5期
     走进舒畅教授的办公室,最引人注目的是柜子上整排的证书。

    嵌在透明水晶框里的是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的客座教授证书;木质的是印度尼西亚国家心血管中心的荣誉客座教授证书;湖蓝大理石纹镜框里的是美国血管外科学会国际委员证书;红框黄底的是中华医学会外科学会血管外科学组第十五届委员会委员证书;水晶雕塑是湘雅名医的奖杯……其他的还有诸如耶鲁大学医学院、新加坡国立大学、香港大学医学院客座教授,国际血管联盟副主席,外周动脉疾病PAD泛大西洋协作组委员,美国知名杂志《Annuals of Vascular Surgery》(SCI收录)编委……

    采访舒畅那天,他有5台手术。采访约在早上,舒教授一天的忙碌开始之前。

    毛笔→大提琴→手术刀

    别人用嘴说话,外科医生用手说话。舒畅教授那双挽救过2000多条生命的手握过羊毫练过书法、拉过大提琴跑过演出,还出过黑板报、画过插图,但不管做什么,舒教授的那双手都能做得有模有样。

    4岁时,小小的舒畅握着羊毫开始练习书法。他的启蒙老师可是了不得的人物——黄埔八期毕业生,国民党将军罗绍南。在罗将军细心地指导下,舒畅临帖描红,一双小手沾满了墨渍,字儿倒开始写得有模有样了。随后,他又师从书法家胡慰曾,正儿八经的练习书法。长沙湘雅路一带的店铺,有些还挂着他做学生时题写的牌匾!舒教授家中备有文房四宝,闲暇时就会写写字。他说:“练书法和做手术一样,需要平心、静气、凝神……”由此可见,舒教授无数次精确地将导管和支架穿过患者脆弱的血管时,多少得益于“平心、静气、凝神”的书法童子功。

    上小学时,舒畅被选拔为学校乐团的大提琴手,3个月后,登台参加全国儿童文艺汇演。“每次5毛钱报酬外加一个面包,演遍了长沙大小剧场。”说这话时,平心、静气的舒教授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孩子般的得意。除书法、乐器外,舒教授那双巧手还出过黑板报、画过插图。吕新生教授编写的《普通外科学》中的2000多幅插图,就是舒畅一笔一画手绘而成。

    高考时,一心想为国家“作点大贡献”的舒畅准备报考军工院校的导弹专业。但生物老师常力源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人生。常老师说:“你这双手,不做外科大夫,可惜了!”于是,舒畅转而报考了湖南医科大学(今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从此,中国或许少了位导弹专家,却多了一位妙手丹心、救人性命的白衣使者。

    南宁→衡阳→长沙→太原

    2011年11月13日11时,太原急电湘雅二医院:一名19岁的湘籍学子突发急性肺栓塞,请舒畅教授前往救助。彼时,舒畅在广西南宁,刚下手术台;14时,第二次电话,他在衡阳的手术台上;19时,第三次电话,他在返回长沙的高铁上。14日上午10时,舒畅直飞太原,下飞机后,来不及用中餐,他直奔医院。紧急会诊后,14点30分,患者被推进介入室。15点19分,手术圆满成功。在交代后续抗凝治疗、用药、术后护理等一系列注意事项后,舒畅赶往机场,开始另一次救命之旅……

    舒教授就像一个辐射波,他以湖南长沙为中心,救死扶伤之波辐射世界各地。从医二十三载,舒教授除在所在医院完成大量手术外,还协助各兄弟医院,在湖南及中南地区主持完成各类开创性大血管手术20余种。近3年,他应邀前往湖北、广东、广西、云南、四川等20余省、直辖市、自治区180多家医院会诊手术,院外手术超过200台/年。他还曾远赴意大利成功抢救一名主动脉夹层危重患者,并受Cardinal Santos医疗中心、河内医院、St.Luke医院邀请,前往菲律宾、越南、马来西亚等地进行学术访问和手术演示,成功为多名高危主动脉病变的患者进行了手术,受到当地医务人员的热烈欢迎和高度赞誉。

    主动脉夹层发病前很难有预兆,但是很多病人都有高血压、高血脂的情况,只是病人自己没在意。“动脉都是突然撕开,有突发的、剧烈的胸背痛,病人表现为大汗淋漓,血压升高,非常的凶险。主动脉夹层发病后,3天的死亡率达50%。这个很凶险,有时一发病可能就没了抢救机会。转运路上,或者CT台上死亡的不在少数。”在谈到这个问题时,舒教授表情严肃,语气也开始沉重起来。

    “血管疾病的用药需特别谨慎,不恰当的用药会导致血压的剧烈波动,这就要求医生观察得很仔细。”据舒教授介绍,主动脉夹层术后须继续用药,但用药需谨慎:比如硝普钠对动脉和静脉平滑肌均有直接扩张作用,血管扩张使周围血管阻力减低,因而有降血压作用,一般用于手术前后阵发性高血压等紧急降血压,也在外科手术麻醉期间用于控制性降压。有些病人对它比较敏感,用久了之后,会对呼吸产生抑制。同时,硝普钠长期使用会造成氰化物堆积,导致氰化物中毒,出现精神恍惚等一系列的精神症状。舒教授继续道:“夹层撕开之后,需要修复破口。破口不修复,血压很难控制。夹层破口修复之后,就可以不用硝普钠这种作用强的降压药,可以改用其他口服降压药。”

    2002年,一台主动脉夹层手术要全院动员,各个科室配合,一做就是一天。现在,一台手术大概只要45分钟,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做9台。外国专家来湘雅二医院考察之后,对舒教授精湛的技术感到不可思议:一天能做这么多台手术,还做得这么快这么好!对此,舒教授笑着说:“我亦无他,惟手熟尔。”

    德不近佛者不为医

    2013年1月18日,中南大学首届湘雅名医颁奖晚会现场,一段题为《呼救急电来自亚平宁》的视频打动了现场观众,大家都为主人公舒畅教授远赴他国救治病人的先进事迹所感动。“舒畅最重要的是他能把病人的痛苦装在心里,千方百计地想把他们治好,正因如此,他不断探求新的医疗方法,减轻病人痛苦。”中国科学院院士汪忠镐教授在晚会现场如此评价舒畅教授。在此之前,舒畅已经获得中国医师奖、全国卫生系统先进工作者、中华医学基金会(CMB)杰出教授等荣誉,他因精湛医术和仁爱情怀而被媒体赞为“心的救星”“云端医生”。

    中南大学湘雅二医院血管外科的留言簿上有一条这样的留言:“我得了世界上最难治疗的疾病,但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医生。”这条留言是写给舒畅的。

    外科医生接触的病症很多都是急性发作的,什么时候来就要什么时候准备手术,因此外科医生的饮食大多不规律,大部分外科医生都有胃病。“病人在那里流血,作为医生,不可能还有心思去吃饭。站在手术台上,根本不会感觉到饿和累。但是下了手术台后,就会感觉很累,这就是为什么网上经常会有站着也能睡觉的医生照片。”

    温文尔雅的舒教授看起来更像个书生,采访中,面对记者的任何问题他都耐心温和地一一解答。记者向他请教养生之道,他温文一笑:“我的老师汪忠镐曾经说过‘把病人治好后的那种喜悦感,对医生来说是最好的补药。’我想,这适合每一个医生,治好病人的那种喜悦、从容的感觉,是一般人体验不到的。如果硬要说我有什么养生之道的话,治好病人就是我的养生诀窍。”

    作为一个专业记者,在听过舒教授的话后,我非常不专业地红了眼眶。为缓和我的情绪,舒教授赶紧笑着补充道:“我老师的老师裘法祖院士说过‘德不近佛者不为医’。这句话我记到了骨子里,这个佛,就是慈悲、博爱和内心平静,想得太多,就做不了良医了。”

    在谈到家人时,舒教授略带遗憾:“这一点非常惭愧,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我在自己做外科医生的时候,我的老师就说过‘没有一个好的外科医生会是一个好丈夫’。你想想,你经常半夜去做手术,一年里大半的时间都在世界各地飞,家人肯定是会不舒服的。”

    舒畅经常教导年轻的医生:“医生最基本的道德原则就是用最少的钱和最小的创伤,尽自己所能给病人解决最大的问题。”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从医二十多年,舒畅以求索真知、勤于钻研的态度扎根于临床;怀着一颗严谨求实、追求卓越的心,将生命的耀目绚彩盛开于血管外科领域;在无影灯与柳叶刀的交相辉映中,他探索着最完美的术式,挑战学术界公认难以逾越的巅峰,挽救无数挣扎于生命线上的患者。, http://www.100md.com(李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