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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凝噎
http://www.100md.com 2011年6月1日 《中外健康文摘A版》 2011年第6期
     刘刚是个抢劫犯,入狱一年来从没人看过他。眼看别的犯人隔三岔五就有人来探监。刘刚眼馋,就给父母写信让他们来。在无数封信石沉大海后,刘刚明白了,父母抛弃了他。伤心之余,他又写了一封信,说如果父母再不来,他们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这天,天气特别冷。刘刚正和几个“秃瓢”密谋越狱。忽然有人喊到:“刘刚,有人来看你!”会是谁呢?进探监室一看,刘刚呆了,是妈妈!一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才五十开外的人,头发全白了,腰弯得像虾米,人瘦得不成形,衣裳破破烂烂,一双脚竞然光着,满是污垢和血迹,身旁还放着两只破麻布口袋。

    娘儿俩对视着,没等刘刚开口,妈妈浑浊的眼泪就落下来了。她边抹眼泪,边说:“小刚,信我收到了,别怪爸妈狠心,实在是抽不开身。你爸又病了……”

    刘刚看着她那双红肿的脚,忍不住问:“妈,你的脚怎么了?鞋呢?”还没等妈妈回答,指导员冷冷地接过话:“是步行来的,鞋早磨破了。”步行?从家到这儿有三四百里路!刘刚慢慢蹲下身,轻轻抚着那双不成形的脚:“妈,你怎么不坐车啊?”

    妈妈缩起脚,装着不在意地说:“走路挺好的。唉,今年闹猪瘟,家里几头猪全死了。天又旱,庄稼收成不好。你爸看病花了好多钱,你爸身子好的话,我们早来看你了,你别怪爸妈。”刘刚低着头问:“爸的身子好些了吗?”等了半天不见回答,头一抬,妈妈正在擦眼泪,说:“你爸……快好了。他让我告诉你,别牵挂他,好好改造。”

    探监时间结束后,指导员手里抓着一大把票子走进来,说:“大娘,这是我们几个管教人员的一点心意,您可不能光着脚走回去了,不然,刘刚还不心疼死啊!”刘刚妈妈双手直摇,说: “这哪成啊,娃儿在这里,已够你们操心的了,我再要你钱,不是折我的寿吗?”指导员声音颤抖着说:“做儿子的,不能让您享福,反而让您担惊受怕,让您光脚走几百里路,如果再光脚走回去,这儿子还算个人吗?”刘刚撑不住了,声音嘶哑地喊道:“妈!”

    这时,有个狱警进了屋,故做轻松地说:“别哭了,妈妈来看儿子是好事啊,让我看看大娘带了什么好吃的。”他拎起麻袋就倒。顿时,所有的人都愣了。

    第一只口袋倒出的,全是馒头、面饼什么的,四分五裂,硬如石头。不用说,这是刘刚妈妈一路乞讨来的。刘刚妈妈窘极了,双手揪着衣角,喃喃地说:“娃,家里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

    刘刚像没听见似的,直勾勾地盯住第二只麻袋里倒出的东西,那是一个骨灰盒!刘刚呆呆地问:“妈,这是什么?”刘刚妈神色慌张起来,伸手要抢:“没……没什么。”刘刚发疯般抢了过来,浑身颤抖:“这是什么!”

    刘刚妈无力地坐了下去,花白的头发剧烈地抖动着。好半天,她才吃力地说:“那是……你爸!为了攒钱来看你,他没日没夜地打工,身子给累垮了。临死前,他说一定要我带他来,看你最后一眼……”

    刘刚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号:“爸,我改……”接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个劲儿地用头撞地。“扑通、扑通”,只见探监室外黑压压跪倒一片,痛哭声响彻天空……

    (轻尘摘自《故事会》), 百拇医药(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