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花开处照眼明
昨天,母亲来了。她进屋时裹着一道馥郁的浓香扑来,我心头掠过一丝惊喜:门前的栀子花又开了!母亲笑,鼻子比狗都尖。那还用说吗?栀子花儿可是我的知己。我立马拿出白瓷碗,装上清水,将栀子花放进碗里。栀子花肥硕饱满,雪白的花瓣如牛乳一样恣意地流动,一股馨香浸透了整个屋子。我美美地趴在碗上饱吸一口,“栀子开花一瓣瓣,青枝绿叶真好看,妹劝哥哥莫动手,折下花枝花也残……”儿时的歌谣又响亮地回荡在耳边。
儿时的我们,是一群快乐的小鸟。每天,上山捉鸟撵兔,下河摸鱼钓虾,处处都留下了我们快乐的身影。
尽管那时的生活是清苦的,但是嵌在记忆深处的却是那一幅幅如倾倒了浓墨的山水画,点点润开,历时愈久愈为鲜明。
每天,放学归来,放下书包,第一件事就是放牛。将牛儿赶到新小圩外面开阔的芦苇荡中,让它们大快朵颐。我们男孩子就光着如乌鱼一样黑的背脊,钻进迷魂阵般的芦苇丛中藏猫猫,溜进河汊中打水仗,摸河蚌,捉刀鳅。高兴起来了,我们会挖芦笋,采藜蒿,摘马兰头带回家去。当夕阳洒下点点醉人的酡红的时候,我们就用小褂儿抱着一天的收获,骑着牛儿悠然地回家。每每这时,母亲总会数落,白褂儿成了花褂,怎么穿?
那年月,一年能做上一身新衣是多么幸福哇,而的确良是当时最为时尚的料子布。因此,我那的确良的小白褂,成了我唯一穿得出去的体面衣裳,以致整个夏天我都穿着。无论天气如何闷热,不透风的的确良闷得我像一条沸水中的鱼,汗如雨下也不脱。糊上黄泥浆了,滚上青草绿了,淋上桃子红了,洗一洗,晾一晾,又套在身上。
童年的夏天,是从栀子开花开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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