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田随笔》:我知道什么?(1)
有一天,蒙田在巴勒杜克看到一幅西西里国王勒内的自画像,便自问:“既然他可以用蜡笔为自己画像,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鹅毛笔来写写自己呢?”对这个问题,我们或许马上会回答:“完全可以,而且再容易不过了;我们对别人不太了解,对自己实在是太熟悉了。”那就开始吧!然而,我们一动手,那支笔就从手指间掉了下来——没想到,这原来是一件难而又难、玄而又玄、简直没法做的事情!确实,在各国文学史上,有几个人是因为写了自己而获成功的呢?大概也只有蒙田、佩普斯(17世纪英国日记作家)和卢梭那么几个人吧。当然,还有《医生的宗教》( 17世纪英国作家布朗爵士的自传体著作)那本书,像一块色彩斑斓的玻璃,透过它既可看到天上永恒不变的日月星辰,也可看到一个人骚动不安的灵魂;还有那部大名鼎鼎的传记(指18世纪英国传记作家鲍斯威尔所著《约翰逊博士传》),像一面晶莹明亮的镜子一样映照出鲍斯威尔自己的面容,尽管他喜欢躲在别人背后窥视世界。不过,能兴之所至地讲述自己,能把自己灵魂中的不安、骚乱、乃至缺陷,不管什么都和盘托出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蒙田。
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过去了,在蒙田的这幅自画像(指《蒙田随笔》)前却始终聚集着成群成群的人。他们凝神观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面容,而且越看越有趣,越看越有名堂,最后连自己也说不清究竟看到了什么。《蒙田随笔》一版再版,这是其魅力无限的明证。眼下,在英国就有纳佛尔出版社重印的考登译本,共五卷,非常精美;在法国,科纳尔出版公司正在发行的新版《蒙田随笔》,收入了阿曼古博士用毕生精力搜集到的各种异文,弥足珍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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