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海岸来的情人
我坐在香蕉树下,看你的NB球鞋踩成了象足那样的泥巴柱。你跟当地人说土语,拿一只橙色的可可果,用刀斩开,察看种籽的发育。男人认真做事的时候确实是吸引人的。那时我才好好地端详你。你真好看,你有挺直的背部如书脊,你是我心爱的人;你有强壮的手臂如弦弓,你是我心爱的人;你有漂亮的深黑眼睛如宝石,你是我心爱的人。我画下了你,那是我唯一一张保留至今的有关你的画像。你、当地的族长、赤身的妇女、孩子。那张画用掉大量的正红、深绿、土蓝、土黄,简直如同马蒂斯一般,颜色不需调和,直接挤出涂抹在画布上。多年后,有人来到我的工作室,看到那幅画,要用一笔重金买下,那笔重金足够我安然甚至挥霍地度过余生,但我不需多想,没有同意。
我们夜宿在族长的树屋。半夜里忽然有只猫头鹰飞了进来,我看到那一对绿眼睛,吓得差点翻出窗口掉下树屋。你抱紧我,吹着口哨,呼,胡胡胡胡,呼。那猫头鹰居然呆愣半秒,回应起来,呼,胡胡胡胡,呼。你说,“完蛋,它爱上我了,当心它把你啄下树去。”
“所以我今晚不论怎样也得跳楼,哦不,跳大树对吗?”
你笑起来,你拥抱我,在我额头吻下天使对人类那样的吻。
4
如同原始人重返文明社会,回到中国,一切已然不同。
首先是你患了严重的感冒。当你连打十个喷嚏的时候,隔十秒,我一定在楼上模仿出十个喷嚏。我听到你在楼下哈哈大笑,但我却知道自己有点强颜欢笑。我讨厌感冒,不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会像我一样厌恶感冒。我宁可患上中耳炎、偏头痛、拉肚子或者痔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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