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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派诗人”
http://www.100md.com 2013年1月15日 《特别文摘》 2013年第2期
     “文革”刚结束不久,我被调到北京一家媒体工作。一天,该报副刊发表了某著名诗人的新作。在下班回家路上,一位老编辑告诉我,这位诗人曾在本报副刊任编辑,后调出搞专业创作,大家背地里称他为“啊派诗人”,因为他写的诗频繁地使用“啊”来抒情。

    这称号当然含有调侃、揶揄的味道。其实,只要翻开“文革”期间报纸副刊刊登的诗歌,你就会发现“啊派诗人”何其多!但迄今尚未发现有人对此作专题研究,也未见有人将“啊派诗”当做诗坛现象留存下来,不能不说是一件憾事。

    不用说,“啊派诗人”最大的特征是擅长和高频率地使用“啊”,就如同南派三叔在《盗墓笔记》中频繁使用“倒吸一口凉气”一样。当写到登高望远、情绪激昂处,“啊”便喷涌而出;当感到词穷字窘时,“啊”便成了连接上下诗句的链条;当诗人感到情未尽、意无穷时,一个“啊”便涵盖了一切……读这类政治抒情诗,你会感受到热情燃烧后的苍白、华丽掩盖下的贫乏、雄浑表象下的虚弱……我知道,因不喜欢“啊派诗人”进而否定政治抒情诗显然有失偏颇。问题不在于是什么诗,而是“诗性”不能脱离“理性”的支撑,诗人如果缺少了对现实的忧思、缺少了与人类命运休戚与共的博大情怀、缺少了对假恶丑的鞭挞和批判,诗人除了“啊”以外,笔下还能流出什么呢?

    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甫的“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算不算政治抒情诗?这里充溢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家国情怀?

    当你喝着含三聚氰胺的牛奶、嚼着用瘦肉精喂出的猪肉、吃着用地沟油烹煮的菜肴,却在那儿“啊、啊”地陶醉着抒情着,假如陶渊明在世,也会续写《桃花源记》……

    “啊、啊……”,这样的“政治抒情诗”你读着会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摘自《文学自由谈》 ), http://www.100md.com(陈歆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