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遁(1)
此时,杨修平回过头来,两位老人举头仰视,却见杨修平泪流满面。他们以为他是让风吹了眼睛。他们哪里懂得,杨修平是因为冷——高处不胜寒的那种冷,他恍然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一个时代的制高点了,国运民命一身所系,舍我其谁,而又四顾无路,气吞八荒,而又气血两亏。要改变一个泱泱万民的老大帝国谈何容易,哪怕是让生于斯长于斯的小小村庄寥寥寡民发生一些改变,都是一项仅凭个人之力难以完成的旷世工程。他自小看见两个家族掌门人便不由得心怯气沮,直到留洋归来再度见到他们,仍然克服不了的这种心理障碍的困扰,而此时,他在俯视他们,他们竟然是那样渺小猥琐。他忽然有些可怜他们,进而可怜父老乡亲们。几十年来,两个家族多少鲜活的生命,苟延残喘于他们的威权之下,而多少生存发展的机会都像压在这块青石下的草,艰难地破土发芽,又无奈地枯萎死去。在这一刻,白天比武场上获得的自信,如那强劲的晚风,一下子蓄满了身心内外。他伸出脚尖,踢一踢羊皮袋,漠然地说:“这些东西咋办嘛!”杨修平嘴里念叨着,不像是请示或征求谁的意见,又伸出脚尖,踢踢羊皮袋。羊皮袋如一只被捆缚了四蹄等待宰杀的老羊,凄惨绝望地叫了几声。随着叫声,两个老人的心口那儿一抽,再一抽,心里同时骂道:狗日的。要是往常,两个老人都会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伸出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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