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客遁(2)
四年后,她与塞北狼真刀真枪切磋,已经不落下风了。眼前的情景,完全是无数次出现在沙漠红梦中的情景,飘荡在院落中的气味,也完全是沙漠红无数次在梦中饕餮过的气味。她实在想不起来,哪年哪月那日在哪里,在她的心灵深处,她给自己建构了一个家的模式,如今,那个空幻的家的模式化幻为真,好似她是高明的工匠,她画出了一个家的图纸,杨修平家的人投工建造起来了。
仔细想来,大约是她刚记事时吧,有一天很冷,一定是冬天,那天下雪没有,她记不清了,但地上是有雪的,厚厚的雪,森白的雪。大风在平坦无垠的走廊腹地,肆无忌惮地扫荡着,风将沙地上的积雪搜刮起来,像小孩玩扬沙子游戏那样,风在扬起雪片时,也没忘了捎带上沙砾,雪片和沙砾在空中搅和在一起,在风中翻滚着,力气攒足后,横空砸下来,砸在头脸上,砸在身上,那个冷,那个痛。后来,沙漠红知道这是一种被称为“风搅雪”的雪,天上没有下雪,风将地上的雪弄到天上,再下下来。一天水米未进,她实在走不动了,也不想吃东西,她只想随便坐在哪里或躺在哪里,她坐下或躺下的地方,就是世界的尽头,她再也不想动了。母亲不许,母亲已无力抱她背她了,母亲只能拽着她的手,她几乎是在蜻蜓点水样走路。黄昏时分,她们来到一个村庄,一个好心的老大爷收留了她们母女。什么都模糊了,沙漠红至今对那顿饭记得无比清楚,好似那顿饭还停留在她的肚肠里,还搁在她的眼前。那是一碗热腾腾的搓鱼子。将面条搓成一条条寸长的小鱼儿的模样,煮熟了,添加了肉和菜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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