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奋的父亲是个会计，数钱的，是最早开垦边疆的那批人，来自北京。

    那批人命运雷同，大多来自绿树成荫的锦绣之乡，大多终其一生未能重返故土中原。

    边塞苦寒，杨奋的父亲写文章取暖，从青年写到中年，几乎算是唯一的爱好。

    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是一支金笔，一分一厘的文章稿费攒出来的，只在写文章时用，平时郑重地擦拭干净，塞进布套子，装进皮袋子，袋子挂在墙上，旁边挂刀。

    杨奋中考时要借用，不借，那支笔父亲看得命一样重。

    父亲最大的梦想就是出一本书。这个梦想他从未和任何人明说，需要说吗？几十年光阴流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