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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稀“愤青”的医疗观
http://www.100md.com 2019年1月15日 《特别文摘》 2019年第2期
     近几年,“胡大一”这个名字在医学界备受关注。作为北京大学人民医院心研所所长、首都医科大学心血管疾病研究所所长、中国心脏联盟主席,胡大一是我国心血管病领域的顶级专家。从医之外,他还频频在媒体上呼吁加强心血管疾病的防治工作以及对错误医疗观念进行批评。虽然已年过七旬,胡大一仍如同医学界的“愤青”。

    2018年9月6日,在郑州举办的首届“心肺康复新技术及新理论培训班学术会议”上,他就直言,现在的心血管医疗体系,是只卖“汽车”,没有“4S店”,患者做完支架就回家“散养”,出了问题再回来“修理”。“心血管病患越来越多,这是医疗的失败!”

    不过,比起以前的言论,这次的批评已显得平和不少。2016年,胡大一針对当时比较突出的医患矛盾发声,直指过度医疗、医院抓创收等问题。当时他提出一个观点:“患者不抱怨医生的技术和医院设备,抱怨你不说话。医生话都不说,医患关系能和谐吗?”这让他在当时成了医生中的“另类”,也陷入了争议。

    “我无法舍弃患者利益而得益,这是我的道德底线。毕竟我是读着毛泽东‘6·26指示’(1965年6月26日,毛泽东提出要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走进医学院的人,是在山沟里办合作医疗的人……因此遇到有违医学精神的做法,我总是会站出来大声疾呼。”胡大一坦言,“有时我也感到很辛苦,但患者获益就是我作为医师的价值。”

    直到70岁时,胡大一的日程安排仍不比年轻医生少:每周一上午、周三在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查房、出诊;周一下午、周二在和睦家医院出诊;周四上午,则在北京市第一中西医结合医院出诊。“这是从妈妈那儿学来的。”胡大一说。

    胡大一的母亲胡佩兰是妇产科医生,70岁退休后,又在社区坐诊,一直干到98岁。2014年,她去世的前两天还在工作。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病人看完了,咱们回家吧!”

    1965年高考,胡大一以河南最高分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医学院(现北京大学医学部)。虽然当时自己并不想学医,但如他所言,“人生中,很多时候,不是爱一行干一行,而是干一行爱一行”。

    刚入校园,胡大一就开始了在农村基层和各种巡回医疗队中的学医生涯。医疗队去的地方都是偏远地区,条件非常艰苦,胡大一却甘之如饴,“这是我最自豪的一段人生经历。因为我知道了农民看病有多难,农村无医少药的情况有多严重。当时,在阿里,静脉输液没有输液泵,我只能通宵不睡觉,数着液体滴下的数来做计量……”

    就这样,胡大一在基层一待就是12年。

    结束了基层医疗服务回到医院岗位工作的胡大一,在1985年北大医院的大内科分化时,获得了出国进修机会,两年后,从美国留学归来正式进入心脏专科。“那时候,北大医院平均一年有50个左右心肌梗死患者,而且多数在60岁以上。”后来,患者开始越来越年轻,这让胡大一感觉非常焦虑。

    意识到问题的胡大一,从1995年开始,接受《北京晚报》的邀请,到群众中宣讲健康、呼吁预防心血管疾病,并将科普一直做到今天。

    退休后,除了到返聘的医院出诊外,其他大部分时间,胡大一都用来推动心血管疾病的预防,为偏远地区民众送医、送药。

    在安徽太和,在胡大一和众多志愿者努力下,经过十来年的建设,使太和县中医院从过去的三间半茅草房,变成了一座拥有1200张床位的三级甲等医院。

    胡大一现在的主要精力,是推动“双心服务”(同时针对心脏疾病及病人心理康复)和康复治疗。“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做点实在事,就像我妈说的,人活着要对别人有用。做好这件事情,老百姓可以少得病,晚得病,得了病减少复发。每个患者都能放心地回归社会,敢出去旅游,敢恢复工作。它是医学价值的终极体现。”胡大一说。

    (摘自《老年文汇报》),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