偕老
我有凌晨外出散步的习惯,季淑怕我受寒,尤其是隆冬的时候,便给我缝制了一条丝绵裤,裤脚处钉一副飘带,绑扎起来密不透风,又轻又暖。像这样的裤子,我想在台湾恐怕只此一条。她又给我做了一件丝绵长袍,在冬装中这是最舒适的衣服。第一件穿脏了不便拆洗,她索性再做一件。做丝绵长袍不是简单的事,已经很少有人会做。季淑做起来也很费事,买衣料和丝绵,一张一张地翻丝绵、做丝绵套、剪裁衣料、绷线、抹浆糊、撩边、钉纽扣,这一连串的工作不用一个月也要用二十天才能完成,而且家里没有宽大的台面,只能拉开餐桌的桌面凑合着用。佝着腰,再加上她的老花眼,实在是过于辛苦。我说我愿意放弃这一奢侈的享受,她说:“你忘记了?你的狐皮袄我都给你做了,丝绵长袍算得了什么?”新做的一件,我只在阴历年穿一两天,至今仍留在身边没舍得穿。
说到阴历年,可真是热闹年。季淑是永远不肯怠慢嘉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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