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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花与善果
http://www.100md.com 2013年8月1日 《中国医院院长》 2013年第15期
     使逝者的善意延续,使患者获得新生,遗体器官捐献与移植,无疑是一个孕育善果的过程。

    在器官移植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越来越多的患者有望通过这一技术延长生命、改善生存质量。而且,一直被固守的传统生死和殡葬观,也有松动的迹象,越来越多的濒死者及其亲人不再排斥器官捐献行为。作为医者,自然乐于实施更多的器官移植手术,救死扶伤,积累经验。

    然而,看似三方共赢的善果,其在中国的孕育过程却充满了艰辛和挫败。通过阳光渠道进行的器官捐献和移植数量,与中国人口大国的身份不相匹配。

    当前中国的器官捐献与移植体系,恰似《蜜蜂的寓言》中,被主神誓言诅咒的蜂巢——貌似每只蜜蜂都善良、正直、诚实,却一片萧条,无法结出丰硕的善果。

    当此困境,何妨正视“曼德维尔悖论”,令私欲的“恶之花”结出公共利益的善果,亦即在器官捐献与移植体系的设计中,正视供需矛盾、尊重个体利益、平衡各利益群体的不同诉求。以这样的出发点建立起来的器官捐献及其监管体系,相当于令“恶之花”在阳光的链条上有序绽放,必然可以最大化地为公众谋利益。

    在医药卫生领域,其实有更多的制度设计,和器官捐献与移植体系存在同样的问题。比如所谓“公立医院公益性”的定义和体现形式,比如当前被拉到阳光下暴晒和热议的药品生产流通链条。不仅医药企业,即使是公立医院,也并非是善良、正直、诚实的蜜蜂。医院、职工与自身的利益,永远是一家医院院长价值天平上不可忽略的砝码。而遍布全国、大大小小的、代表患者、医院甚至政府集中招标采购的组织,也不可避免地存在公权私用的问题。

    推而广之,在中国各行业的众多改革命题中,建立这种基于曼德维尔悖论而非“无私奉献”的制度链条,都是破题的关键。但是,接近关键的第一步,不是要正视个人需求、尊重个人利益,而是要正视既往由于违背人类本性而确立的制度设计。唯有如此,才能在此基础上进行简洁、有力的修补。

    与曼德维尔悖论一脉相承的概念是利益冲突,意指政府官员公职上代表的公共利益,与其自身具有的私人利益间的冲突。加拿大最早提出了这一概念,并在制度设计上充分考虑了这一因素。然而,与其不同的是,中国已在旧有制度设计中运行了几十年,关注并引入“利益冲突”概念的时日尚短。这个不甚合时宜的制度体系,捆绑了众多的既得利益者。若要破除神主“使那个抱怨的蜂巢全无欺诈”的魔咒,阻力重重。

    可以说,在当前中国,只有克服重重阻力破除既往制度设计的行为,才算是振奋人心的改革。, 百拇医药(修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