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婚礼不拘一格妙趣横生
不管你星期五下午在德国的哪一条大街上踱步,都有可能碰巧看见这样的情景:一小群人,身着西装革履或者袒胸长裙从市政厅出来,谁都能认出里面那婚纱飘动的新娘和胸佩玫瑰的新郎。
德国人婚姻的形式多种多样:有办了结婚证不举行婚礼的;有只在教堂结婚而不办法律手续的;有先生孩子后结婚的;有生了孩子且住一起,但偏偏不领结婚证的;有领了证就举办婚庆的……
说起婚庆,有新事新办的,也有新事旧办的。
新事新办,就是不想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或者是不屑于形式,到市政厅登个记就行了。
新事旧办,就是举办传统婚礼,很讲究。先是选好在教堂举行仪式的日子,由教堂里的人来主办仪式;然后订做婚纱等,最后到花店订婚礼用的鲜花,等到婚礼那天把亲朋好友邀来教堂里,新娘披着婚纱,前面是花童手提花篮撒着花瓣儿……
下面来说说我参加过的德国人的婚礼吧。
骑单车去教堂举行婚礼
弗兰克是位诗人,他是先有孩子后结婚。虽然这种现象在德国很普遍,但是,他当时选择的生活却很有个性。他放着好好的德国西部大城市汉堡不住,却要搬到过去属于东德的一个小村庄里去。弗兰克的父亲拥有自己的公司,母亲在柏林开着画廊,可是他的举止做派好像与这些丝毫没有关系。
弗兰克的婚礼是在他住的那个小小的镇子里举行的。婚礼程序:先请参加他婚礼的人到他家做客,然后随他到镇政府登记处登记并到镇里的教堂举行仪式,之后在镇里的饭馆聚餐。
弗兰克住的镇子早先是东西德的边境,大概正因如此,这儿是一片连一片未开垦过的野草地和杂乱无章的树木。
我们开车到达弗兰克家时,见他家的前面是木栅栏和一片草坪,草坪上有几只跑动的家鸡。弗兰克的房子是三四间连起来的平房,出租者住的房子就在他们的前面,房子有些低矮,一看就属于年久失修的那种。弗兰克的家具是原租户的,老式而破旧,但却很有味道。
我们就在离鸡群不远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弗兰克从他的房子里端来了一张圆桌和红葡萄酒,然后我们就开始聊天。他的女儿玛丽正在儿童车里睡觉,已经将近一岁了。
弗兰克似乎很享受这种远离城市的自然生活,草坪上有一个储满了雨水的水缸,弗兰克说是为了他们的菜园用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了草坪尽头那一片绿油油的蔬菜。
到弗兰克家的客人有20多位,当晚全都在他无比自豪的草坪上搭帐篷过夜。
零点前,弗兰克家门前的长桌子上摆满了茶点,亲友吃饱喝足后,开始结婚前最后一项内容:摔盘子。这举动很有中国“岁岁(碎碎)平安”的味道,其意也是指告别旧日子开始新生活。所以,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随着瓷器噼啪噼啪地响着,人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弗兰克的新娘美丽动人的脸,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娇艳。
第2天,弗兰克与他的新娘带着亲友们,到镇子里的政府登记处和教堂办结婚手续和举办仪式。由于从弗兰克的住处到登记处和教堂还有很长一段距离,需要骑自行车并且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树林。
那天林中的小路正巧下过雨,路上泥泞得很,新郎和新娘穿着结婚礼服,就在我们的前面骑车带路,我们一行人骑车跟在后面。
明信片、花环和舞蹈
在卡特琳和迭戈的婚庆上,有一位亲友想到了一个独特的送礼主意,她将一串明信片挂在庆典礼堂的墙上。那些明信片都写了同一个地址:新人的住址。墙上有一个说明:明信片上有日期,请参加婚礼的人自己选择一张自己认为合适日期的明信片。这个日期的意思是你保证将在这一天把你选择的这张明信片,从一个有意义的地方寄到新人的家里。
我数了一下,一共是52张明信片,也就是说,新人将会在结婚后的一年里,每个星期收到一张亲友问候的明信片。这是多么温暖的主意。
我选择的是一张有彩色羽毛的大鸟望着它刚破壳儿出来的雏鸟图案的明信片,日期是2017年11月20~26日。我知道,这时期,该是这对新人的小婴儿诞生后的时刻。这让我又感慨不已:这是多么细致的主意。
这里说说德国人结婚送礼的习惯。德国人结婚送礼是没有送金钱还是物品的要求的,很多德国人除了向新人送钱外,还喜欢送实用的东西,比较集中的有锅碗瓢盆、床上用品、大小毛巾、书籍或购物券等。最传统的是送一个老式木制的百宝箱,里面的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大都是厨房用具,如盘子,围裙,甚至沙拉长勺。还有一些客人会送一盏花园的灯、一条门前的长椅、一张台球桌等。
不过,送礼的人一般会先征询新人的意见,以免送了重复的东西。
就是那些没被邀请参加婚礼的朋友、邻居,也会热心地送上家庭必备的花瓶等表示祝贺。更有一些讲传统的邻居,会悄悄定制一个带有吉祥、长久与丰收象征意义的花环,默不作声地挂在新人的门上。
卡特琳和迭戈的婚礼是在汉诺威的一个港口举行的。来的客人近百人,如同世界大聚会,参加者的范围甚为广泛,来自15个国家。
因为迭戈是德国与墨西哥的混血儿,他从墨西哥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专门摆设了一个长桌,上面摆满了来自墨西哥的甜点和小吃,很有异国情调。
晚宴开始的信号是萨克斯演奏,伴随着葡萄酒杯的,迭戈的一位音乐家好友把气氛挑了起来。
婚礼仪式的高潮是跳舞。迭戈的墨西哥亲戚个个是跳舞的高手,德国来客就只有跟着跳的份儿,但由于墨西哥舞倾向于狂欢的集体舞,大家都能跟着模仿,其乐无穷。
双方父母表演滑稽节目
记得我在德国北方基尔海湾参加过一个在小镇教堂举行的婚礼。中午12点,教堂的钟声刚响,教堂的门被打开,神父庄严地从里面走出。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载着鲜花及新人,向教堂驶来。马蹄敲在古老的石砖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得得”声。于是,等在教堂的亲友们发出一片欢呼声。马车停定后,新郎走下马车,向在马车上的新娘伸出了手。他们的脸因兴奋而放着光芒。
新郎叫托玛斯,是经济学硕士,他高大健壮的新娘是学生物学的。托玛斯和马利亚从小就在基尔同一个小镇里长大,属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托玛斯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束,除了一身新西装外,就是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马利亚的礼服是定做的,式样很古典,有点像电影《飘》里郝思嘉的风格:束腰,泡泡袖,领口低,裙子下摆很长,一直拖到地面。
教堂里的结婚程序大体相同,交换戒指,管风琴伴奏唱赞美歌,然后众人在夹道上祝賀。
婚宴开始,首先由亲朋好友祝词,然后,双方父母组成的小组开始演滑稽节目,介绍双方新人小时候的故事。因表演者很夸张,加上又是双方有趣的经历,所以惹得人们开心大笑。
托玛斯和马利亚的同学则选择用幻灯机的方式,对新人作了介绍。他们还分别找两个人扮演双方,然后开始编一些小品,因为表演精彩,又是一片掌声。
玛利亚和托马斯的婚宴舞蹈,则是另一种方式:一位艺术家模样的人拿来了一张特制的纸和两桶一红一蓝的颜料。只听艺术家说,请新人将各自的鞋底蘸上不同的颜料,然后,音乐大作,托玛斯和马利亚就开始只限于在那张铺在地面的纸上跳舞。
一曲终了,艺术家胸有成竹地将一个画框找来,立即将那张由新人双脚踏出的画装入画框,于是,一张别致的现代派的绘画就由新人自己完成了。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设想,来宾无不为这个奇想拍案叫绝。
(摘自《文摘报》2017年8月17日) (程丹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