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感悟医药
一入晚景,就和医药结起不解之缘。轻则筋骨酸疼,重则波及五脏。于是,打针吃药成为常事,桌边床头总排满了各色大小药瓶。打开报纸,最着迷的不是天下大事,而是各种特效药的醒目广告。老朋友见面首先交换的也是彼此的病情,时而还有人为我抄来妙剂秘方。最近整理积信,发现我同一位友人之间数量可观的通信,内容尽是各人近期尿频的次数以及各种对付的办法。六年前,我们同去武汉开黄鹤楼笔会时,火车上同睡一个小单间。那晚他一连爬起八趟,我只比他少了一趟。一提医药,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你究竟信中医还是西医?绝对不相信中医或西医的人我都遇到过,就好像中医个个是误人的郎中,而西医在缝伤口时,必然会连剪刀也一道缝进去。
我个人倒没那么绝对过。一则小时难得生病,就是生了病,家境也容不得我去挑这拣那。10岁以前,我喝过不少次兑水的香灰,还囫囵吞下过一只癞蛤蟆———活的!后来进了洋学堂,每年总是由西医来做体检,阿司匹林又比煎汤药省事多了。至于针灸,更是不敢问津。所以我很自然地就把西医视为正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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