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牵牛花上，与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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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杨 文/摄
自从画画以后，走在外面的我经常会“捡破烂”回家。比如将一只木酒盒捡回来涂上色，当勿忘我的花瓶；将一段破树根拿回来当阳台摆设；抱一堆废石头回来，想着在阳台上铺一条鹅卵石小道……
这不，那天出门散步，居然发现有人将一口大肚子水缸扔在外面，淡绿色的青石上苔迹斑斑，褐色的花斑繁星般点缀期间，而开口处是莲花般的花饰。我的第一想法就是：好美啊!于是毫不犹豫搬回家。先清洗，然后注满清水，伸头可以在缸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把前几天捡回来的那堆鹅卵石噗通、噗通扔进“井里”，刹那间就回到了童年。
后来“物尽其用”，再把开着紫色小花的瓜叶菊，连盆带花放进缸里，那真是高大上的盆景。再后来的一天早晨，发现水缸边的花盆里开出一朵喇叭花，我立刻当起了大导演，摆拍了日本女诗人加贺千代女的俳句《牵牛花》的场景: “牵牛花自芳，青青柔蔓绕井旁，借水因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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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读到“牵牛花自芳”时，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时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芳”字，如今牵牛花已与我常相伴。
像我们这代人，谁的小时候没有牵牛花的影子、喇叭花的陪伴呢？那时我们家还在新疆建设兵团,母亲的职责就是看井，哪个单位需要浇水了，通知她开闸。井在屋外，闸在家里，推上去即可。随着机器的轰鸣声，清冽的井水就从地上被抽到管子里，然后喷薄而出到了水渠里，去灌溉农作物。
所以我对井是有感情的。不记得当时有没有牵牛花在井旁，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井边长着各种杂草，也开着些许小花。
而如果有“家花”一说，我家的“家花”非牵牛花莫属了。翻找微博第一篇记载是2012年5月16日：“2012年第一朵牵牛花盛开了，早上打开窗帘就看到她娇艳的小脸，心儿顿时像花儿一样。”接下来这么多年我没断过花事汇报，朋友们都惊讶：喇叭花本来是夏天的花，怎么在你家一年四季都开放啊？真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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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俗语云:“秋赏菊，冬扶梅，春种海棠，夏养牵牛”。牵牛花虽是季节性很强的花，可在我家它的确是四季常在。它们都是野生，我不过是没拔草除根而已，时间久了居然也自成一派。只是每年大约10月末，我会把阳台上的几个小花盆搬进屋里，有一点可以认定：牵牛花根本就不认季节，温度有了它自然就开了。牵牛花也叫“勤娘子”，可谓名副其实了。
而关于“牵牛花”花名的来历，南朝医学家陶弘景所辑的《名医别录》记载了“牵牛谢药”之说，意即这种野花的黑色花籽是一剂良药，可以通便利尿，有医生用它治好了便秘不畅，病人牵了一头牛前来致谢，因此有了“牵牛花”的名字。还有一种说法是，牵牛花的茎蔓既长且韧，你牵着我，我扯着你，再拉着它，缠缠绵绵，分不清哪朵花是哪根蔓上的。几根蔓子拧在一起，像牛缰绳，故称其为“牵牛花”。
其实，不管来历也不问家谱，牵牛花告诉我的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卡夫卡曾说：“谁保持发现美的能力，谁就不会变老。”其实，你看到什么，就是与什么相遇。
“你与自己相遇过吗?你是否经历过真正的相遇? 相遇就是，心走向自己的投射。我看见了喇叭花，我看见了柿子树，我看见了天上的云朵……我的心在喇叭花、柿子树和云朵上，作为花、树和云朵与自己相遇!心、心、心——变、变、变……它一刻也没间断过，这不可切断的心之流，把我带到无限感恩和欣喜的深处。”,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