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东北欣赏草木
罂粟科荷青花
大青山上的美丽雾凇
远处是松花湖,近处是滑雪场雪道边的白桦
毛茛科多被银莲花
东北的野菜种类非常多,如五加科的刺嫩芽、伞形科的大叶芹、天门冬科(原百合科)的鹿药和龙须菜、紫草科的山茄秧,但最出名的还是蕨科的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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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小学时,学校规定每位学生春季都要上山采蕨菜支持国家建设。任务量大约每人12市斤,供销社收购价为每市斤8分钱。鲜嫩的蕨菜按高度分拣,捆扎起来,切除变老的叶柄下部。一层一层装入中间鼓起两边收缩的大木桶,盐渍后出口日本,为国家换取钢材。当时中国建设需要大量钢材,国内生产量不足。我们响应国家号召,也为了多换几元钱,总是超额完成任务。换成现在,别说8分钱一市斤,涨一百倍,8元钱一市斤也不容易采到了。著名野菜大叶芹(短果茴芹)在雪地里虽然没直接看到,雪下总会有的吧?
身着滑雪服,在雪地里缓慢地移动着,思绪飘到了家乡吉林通化,回到四十年前的童年。我忽然萌生了为这里编一本植物图鉴的想法。
为地图上一个具体的“点”做植物手册是否值得?了解怀特、梭罗、缪尔的人,以及知道《研究自己的乡土》的人,自然会明白其中的用意。对于植物,坦率说我是外行。我只是爱好者,我没有学过植物学。但我发现许多应该由专家做的工作却没有人来做,普通百姓和博物爱好者亟需收录本地物种的植物、动物、菌类手册。等了若干年也没有太大进展,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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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亲手为河北崇礼和北京延庆各编了一本植物小书《崇礼野花》和《延庆野花》,之前还为我们校园编过《燕园草木补》,也积累了一点经验。它们并非高深的东西,并未填补自然科学上的空白,却实实在在满足了公众的需求。
为什么“死磕”滑雪场?
大众滑雪在中国仍属新鲜事,为迎2022年冬奥会,中国的雪业急速发展,雪道建设高歌猛进。这一过程也引起不少环境争议。我没有直接参与口水战,想通过实际调查,以自己的方式直接影响事情的进展。马克思讲过,“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并没有否定解释世界的重要性,也没有说哲学这一职业要废弃了,那不是他的用意。
在我看来,马先生的意思是,哲学工作者要关心经验世界的实际变化,要把冷静的哲学沉思与轰轰烈烈的社会变革结合起来。既要解释世界也要影响世界。相比于科学家和资本家对世界的影响,当下哲学工作者对世界的可能影响是较小的,通常也不是为了大开发而去影响,而是针对已经启动、已经造成不良影响的大开发而施加一点矫正力(通过建设性的批判),希望对世界的未来进程产生一点作用。这也大概是现代社会供养哲学工作者的唯一正当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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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雪(在雪地里玩耍、放爬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趣)、滑雪,也喜欢植物,关注中国的环境问题。我知道,相关事情不可能以简单的对错方式解决。在中国,滑雪业大发展是定局,不是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保护生态环境没得说,但百姓滑雪也是一项权利,两者可以找到平衡点、妥协点,通过努力,长远看也可以做到共赢。西方国家建了那么多滑雪场,生态环境问题肯定遇到过也想办法解决了,人家肯定积累了许多经验。
我的想法是,从博物学的视角切入,通过调研,以具体的批评和改进建议介入过程,取代宏观上的发牢骚和恶性攻击。建滑雪场确实会损害环境、生态,开工前要有充分的准备,要对气候、降水量、岩石、土壤、动物、植物、溪流等做细致研究,工程设计要有相当的前瞻性,比如防洪设计要有足够的冗余度。雪场建成运营后,更要实施生态补救、补偿办法,确保滑雪场生态得以恢复、变好。在环境生态问题上,从后果上看做了坏事的人和企业,也并非故意干坏事,相当多是因为缺乏社会约束和不了解具体做法。我们可以通过直接参与、提前介入,让一些项目走向生态可持续之路。(中篇)
(作者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百拇医药(刘华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