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巴奴里猩猩 人类的新亲戚
11月初，一个叫达巴奴里猩猩新物种被科学家在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上发现。
12月15日晚，一场由中科院动物研究所动物学博士、国家动物博物馆科普策划张劲硕主持的“聊聊人类新亲戚 博士有话说”在北京自然博物馆如期举行。本期话题还邀请了3位科普达人：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国家林业局野生动物保护专家黄乘明博士；北京市政协常委、北京南海子麋鹿苑博物馆副馆长郭耕和北京动物园曾饲养黑猩猩等灵长类动物的科普达人杨毅。
“虽然我们人类常会将自己与动物区别开来，但在动物分类学中，人类其实并不孤单。”张劲硕博士做了开场白。
“要知道，自从1929年倭黑猩猩被定为独立物种以来，灵长类人科再也没有增加新的成员。因此，这次发现新物种算得上是本世纪最令人激动的一大发现了。”以研究珍稀灵长类行为生态学和保护生物学的黄乘明博士补充介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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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灵长类人科？郭耕馆长给听众做了如下解释： “人科，作为人类近亲的灵长类生物，包括西部大猩猩、东部大猩猩、黑猩猩、倭黑猩猩以及婆罗洲猩猩、苏门答腊猩猩，加上这次新的物种达巴奴里猩猩，再加上人类，灵长类人科就增加到了8种。”
发现达巴奴里猩猩缘自一次偶然。
把自己比喻为动物园铲屎官的杨毅分享了一个发现的细节：2013年11月，在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上做研究的生物学家马修·诺瓦克听说有一只红毛猩猩走出丛林，入侵了附近的果园。等他和兽医赶到时，这只猩猩已经被村民打得遍体鳞伤，脸上和手上到处都是刀痕。虽然诺瓦克和他的同事竭尽全力，8天后，这只猩猩还是死去了。
就是这只死去了的红毛猩猩让科学家激动万分。由此一个新的物种走进了人们的视野。
猩猩一身红毛，在18、19世纪，隔海相望的婆罗洲猩猩和苏门答腊猩猩长期被视为猩猩的两个亚种，直到2004年，经过分类学研究，才因遗传差异比较大被学界普遍接受为两个独立物种。但诺瓦克用了多年时间去证明红毛猩猩其实还有第三种，也就是让科学家激动万分的达巴奴里猩猩。论文发表在了11月初的《现代生物学》杂志上，这项研究由三十多位科学家，从形态学、行为学和基因组学等多方面进行了详细和系统完成，因此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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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巴奴里猩猩生活在苏门答腊岛北部的多峇湖以南，苏门答腊猩猩生活在多峇湖以北，两者栖息地之间的直线距离仅有大约100公里。婆罗洲猩猩生活在千里之外的婆罗洲，和前两种间隔着大海和群山。
然而，让科学家困惑的是，“虽然达巴奴里猩猩和苏门答腊猩猩都分布于苏门答腊岛上，但是达巴奴里猩猩却跟隔着大海的婆罗洲猩猩亲缘关系较近，反而与同在一岛的苏门答腊猩猩却亲缘关系较远。”张劲硕博士逐一为听众解开谜团。
据张劲硕博士介绍，想要确立一个新种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分类学家们动用了行为、形态、分子生物学等方面的工具，利用了37个个体的全基因组。发现达巴奴里这一群猩猩的颅骨、牙齿、下颌和其他猩猩有显著区别，约一万到两万年前从其他猩猩中分离出来。他们的毛发更卷，胡子更长，基因也有显著差异，因此认为应该是独立物种。
研究基因组演化的科学家发现，达巴奴里猩猩的遗传信息也和其他两种猩猩都不一样。达巴奴里猩猩很可能在300多万年前就和其他苏门答腊猩猩分道扬镳，各过各的了；而直到67万年前，海对面的婆罗洲猩猩才和达巴奴里猩猩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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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没有时光机，但科学家在假设当中发现了猩猩的演化轨迹。某次地质事件让婆罗洲和苏门答腊岛连接起来。随后又经过地壳变化沧海变桑田。
对于他们的现状，张劲硕博士评述道，如果我们进行更强有力的保护，帮助他们抵御偷猎者的袭击和森林的破坏，或许还可以挽救这种新红毛猩猩。
“因为灵长类物种有着极高的智商，而且集体生活，所以他们是最接近我们人类的生物，也在探索人类进化史上占有着很重要的地位。”黄乘明博士表示。
郭耕馆长表示：“发现新的猩猩物种这件事，对于我们研究人类的起源是很重要的。灵长类物种跟人类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解他们，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曾饲养过黑猩猩等灵长类动物的杨毅从参加工作到现在一共饲养了50多种动物，作为动物管理员，他感谢很多一路上帮助过他的朋友们，能给他平台和机会，去分享他的所见、所感。
虽然达巴奴里猩猩“到底怎么区分这个物种？”这个问题还有争议，达巴奴里猩猩可能并不完全符合生物学种的严格定义，但无论对演化生物学还是保护生物学来说，他都是一个新的发现。归根到底，科学研究不会避重就轻，而永远会刨根问底；生物保护也不应是死抠字眼，而会实事求是。
“对于达巴奴里猩猩，最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他们在那里，我们探索他们的身世浮沉，我们看重他们的存在，我们尽力保护他们。”几位嘉宾的观点或许更实事求是。, http://www.100md.com(科普时报记者 张 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