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害相权取其轻
18世纪末,天花取代了瘟疫,成为人类最大的杀手。1796年,英国医生爱德华·詹纳为一个8岁男孩接种牛痘疫苗,成功地让他获得了对天花的免疫力。这幅绘画表现的是詹纳为一个孩子接种牛痘时的场景。
科学随想
2017年的这场冬季流感来得既早又猛,而且持续时间长,波及范围广。与之相关,出自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消息称:每年我国生产2600万剂流感疫苗,但真正接种的只有2000万剂,相较于总人口,接种率不到2%,以至有人打趣说:流感疫苗不“流行”。另外有媒体披露,许多患者不愿做病原学诊断,不打流感疫苗,也不主动隔离。
最近几年里,我这个经常写“科学文章”的人,居然时常被友人问及,该不该给孩子打疫苗?疑虑顾忌背后,是种种牵扯疫苗的传言与负面信息。我通常只能这样回答:根据医学界已然形成的某种共识,对于流感病毒,接种疫苗是目前最有效的预防方法和控制措施之一。就如同药物结合毒素能够把细菌解除武装一样,正确的疫苗可以激发人体免疫系统产生抗体,从而达到相同的效果。当今在疫苗可预防疾病的名册中,已涵盖了诸多病毒感染疾病和细菌感染疾病,而且疫苗已被证明,其诱导耐药性产生的可能性远远小于抗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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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是用安全、弱化、灭活或部分的病原体,来刺激免疫系统产生某种化合物(抗体),以对抗进一步的感染。抗体,亦可视为健康机体对入侵病毒、细菌和寄生虫的自然应答。然而,第一次暴露于某些危险的病原体可能是致命的。疫苗具有两种相互关联却又迥异的功能:使接种过的人不会感染严重的疾病;通过群体免疫来降低传播率。
事实上,通过接种免疫来预防传染性疾病,是医学史上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一。从历史上看,疫苗用来预防天花、白喉、结核病、狂犬病和脊髓灰质炎等当时来说极其可怕的疾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如今,疫苗及卫生、营养和健康生活方式的进步,业已构成了预防医学与公共卫生的一部分。
不过,暴露于某种流感病毒,不会使人们对其他种类的流感病毒产生免疫力。每隔几年,流感病毒总是会在发生变异后产生新的菌种(这一过程被称为“抗原漂移”)。制药业试图制造疫苗时所面临的主要挫折之一,就是似乎永远不可能确知某一年会有哪种“新型”流感毒株出现。因此,卫生机构的职责就是确认、监测、追踪新的流感爆发事件,以便能够在流感季节到来之前,生产出足够、适当的疫苗,为易感高危人群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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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看到,疫苗和其他药物一样,不能排除其副作用和意外风险;接种不良反应,是全世界面临的共同难题。但总体来看,疫苗的不良反应终究属于小概率事件(虽然对于不幸降临的家庭来说,即便百万分之一的概率那也是百分之百的损失和伤痛),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何况也要看到,面对基数庞大的接种人群以及复杂的产业链条,判断一种疫苗跟疾病或死亡是否存在关联,除了时间上的关联之外,还要考虑生物学合理性、关联特异性、关联强度、关联一致性等因素。
其实,近年来,由于误解、误读和反应过度等所导致的疫苗恐慌事件在国外也时有发生,甚至引发过公共健康安全危机。例如,接种麻疹-风疹-腮腺炎联合疫苗加大了儿童患孤独症(自闭症)几率的说法,在欧美国家一度就弄得人心惶惶,事后证明这完全是参杂了研究者私利和存在欺骗行为的无稽之谈。而公众大面积地抵制疫苗接种所引发的风险,不幸在国外已多有事实验证。这充分说明,低接种率情形的出现将导致群体免疫难以实现(因为留在人群中的疾病潜伏者将越多),并且会提高其他儿童感染该疾病的概率,进而对整个人群及后代造成有害的结果。没有什么比儿童疫苗的接种更能体现个人选择与集体利益的矛盾了。
理想的愿景,自然是开发出一种“万用”疫苗,可以对付所有可能的流感菌种,只不过短期内恐怕还难以实现。目前,对潜在有害细菌的基因测序开启了一条新的途径,来寻找能够发挥疫苗最大保护作用的理想的化学物质。此外,通过研发新的“佐剂”,即刺激免疫系统的药剂,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已经大大地改进。
媒体上医学家的“老生常谈”不无道理:在流行性疾病面前,最简单的防控措施往往就是最有效的措施。无论病毒如何变异,只要我们注意个人卫生、环境卫生,加强锻炼,增强自身抵抗力,就能构筑起防御病毒的“第一道有效防线”。, http://www.100md.com(尹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