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变的苹果
一直以来,苹果,这个市场上最大众的水果,左右着我们的观念,它的形象出现在各个领域里,引出无数传奇,成为欲望之果、引力之果、是非之果、时尚之果……
是的,苹果不简单。这个家伙的每次出现,都会掀起世事变更,引发人无限的感慨!苹果演变的足迹,也一波三折、引人深思。
原生态的苹果,酸得无法入口,它们唯一的用途,是用来酿造烈性苹果酒。18世纪初,美国人“苹果佬”约翰尼,赤脚乘坐满载苹果种子的船,在俄亥俄河面上穿梭,用了40年的光阴,让30万株苹果树苗从俄亥俄州和印第安纳州的荒野上长出来——是苹果,将荒芜的旷野,改造成美丽丰饶的家园。
还没来得及接受人类的赞美呢,20世纪初,美国兴起的禁酒运动,让酸苹果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并立即采取行动:要么被砍掉,要么变甘甜,苹果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一天一苹果,医生绕着走。”借助于这句广告,也借助于人的意愿,苹果树躲过了被砍的命运,队伍愈发壮大起来——苹果,懂得改变自己,懂得怎样去迎合人类对于“甘甜”的欲望。
酸苹果为了生存,也为了达到扩充地盘的目的,它开始与人合作,变得“听话懂事”起来,从口感、色泽乃至外形,一步步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在看似低眉顺眼的配合中,苹果依然有心机地把苦涩、含少量氰化物的种子,包进甘甜的果肉里——没有人或动物傻到吃苹果时,连同种子一起吃掉。而且,不到种子完全成熟,苹果是不会让果肉生得美艳诱人的……这么想苹果的时候,连我也吓了一跳:一直自以为是的人类,在苹果的眼力,也不过是它的播种工具!
那么,苹果胜利了吗?我不这么认为!
把苹果从中间横向切开,会发现苹果中心有近于五角星型的五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里,都有一枚或两枚油亮亮的褐色种子。这些种子,每一粒种进土里,都具有完全不同的遗传可变性,也就是说,每一粒种下去,都有可能产生变异,或甜或酸、或大或小、或扁或圆,连苹果自己都不清楚。显然,果园里的果农们没人愿意让这些苹果种子复活,他们要的是好看、甘甜、个大的苹果,要的是市场。
人类对甘甜的过分追求,无视野生苹果还有甜、酸、苦,涩等多种滋味;但苹果自己,是该知道的吧?不仅味道多样,模样也不止是圆的,还有扁的、长的、卵形和圆锥形。当苹果的“多样性”被人的意愿控制,剩下的,就只是几个遗传上驱同的嫁接品种。嫁接,就是人类把中意的苹果枝桠,人为“安装”在土著苹果的枝干上,可以规模化的“复制”甘甜和美艳。这样做,无疑背离了苹果原本多样的野性——背离了个性张扬、锐意创新的苹果祖宗。苹果,就在人类对甜美的无限渴望中,一步步变成我们眼前这个很艺术的样子。
苹果,这真的是你所想要的结果吗?人类,难道也忘记当年单一种植土豆,引发的爱尔兰大饥荒了吗?
苹果,静静地看着我,它不语。, 百拇医药(祁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