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生命所必不可少的神秘因子
——我们怎样发现了维生素(中)
克里斯蒂安·艾克曼(1858-1930)
□ 尹传红
科学随想
又一种“怪病”现身
大半个世纪过后，在新组建不久的日本海军中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
当时，一些日本水兵经常被一种叫做“脚气病”(beriberi)的怪病所折磨。此病名称来源于锡兰岛上所用的语言，意即“乏力”(另说系僧加罗语“我不能”的意思)。患者出现肌肉和心脏衰竭现象，全身疲乏，胳膊和下肢像瘫了似的，严重者变成残疾，直至死亡。1878年，在脚气病肆虐的日本军舰上，竟有三分之一的水兵失去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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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新近兴起的细菌致病说影响，军医官们致力于寻找引发脚气病的所谓杆菌，但是一无所获。这时，一位名叫高木兼宽高级军医官注意到，航行在同一海域中的英国船只并没有流行脚气病，他也了解英国人通过改变水兵饮食已经制服了坏血病，而且他相信崭新的日本船舰不可能滋生杆菌。看来，问题可能出在伙食给养上。
这位精明的医官随即比照了两国水兵的日常饮食，尤其是主食：日本兵主要吃白米饭，英国兵的主食则是大麦之类的其他粮食。伙食中并不缺少蔬菜和果汁，难道真是大米有问题吗？高木获准做了一个实验：在两艘各载300人的出海舰船中，一艘船上的水兵依常规主食吃精细大米，另一艘船上的水兵则依英国水兵的食谱吃燕麦，也配给肉干、鱼干、蔬菜和罐装牛奶。
返航后的检查结果清楚地显出了差异：以精细大米为主食的水兵三分之二患上了脚气病，而吃“英国饭”的水兵只有4人得了脚气病——仔细查问得悉，这4人因不适应新的饮食，曾违令偷偷地吃大米。当时有人怀疑大米受到了毒物的污染，但高木觉得主要还是供给品种的问题(他亦认为是饮食中氮和碳的比例发生变化的结果)。他提议将单调的大米饭改为多样化的膳食，得到军需部门的采纳。从那以后，日本水兵中的脚气病就被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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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人体需要的东西
可是，远航舰船之外的一些地方，例如在饮食受到同样限制的监狱、矿山、军营和岛屿上，脚气病依旧时有发生，有的地方还很厉害。
1896年，荷兰医生克里斯蒂安·艾克曼被派往当时荷属的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研究和调查脚气病。起初他采用细菌学的方法来研究这个问题，但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引发他思考，并改变了研究路径。
当时的情况是：在雅加达实验室里饲养的一些鸡病了，它们弱得站立不稳，时常摔倒，进而瘫痪在地，其症状跟人得脚气病时的表现极为相似。艾克曼开始在病鸡上查细菌，抽取它们的血液注射到健康的鸡身上，看后者是否会被传染。奇怪的是，实验还在进行中，那些病鸡居然一下子就全都康复了!
经查问，艾克曼得知，在鸡患病之前，负责喂养的人是用军事医院病房扔掉的白米饭做饲料(此举显然能省钱并让喂养人从中得利)。其后不久，此人因故调走，新接替的喂养人没有玩花活，他用的是正常鸡饲料(带壳的稻谷)来喂鸡——差别就在这里。艾克曼用白米和糙米反复做了几次喂养实验后断定：白米的谷粒中含有某种使人或鸡致病的毒素，而谷皮中必定含有某种可以中和毒素，使人和鸡恢复健康的东西。
然而，艾克曼的荷兰同事盖里特·格里金斯却持有不同意见，他于1901年提出：问题可能在于白米中缺少谷皮中所含有的某种人体需要的东西，从而第一次正确地指出脚气病是一种营养缺乏症。以前人们就已经发现有些疾病的症状可因补充食物而减轻，现在总算才真相大白。
这两位荷兰同胞随即着手探究，到底是稻壳里的什么物质防止了脚气病的发生。他们用水成功地从稻壳中溶解出关键性因子，并发现这种物质可以通过蛋白质不能通过的膜，可见它一定是一种非常小的分子。, 百拇医药
克里斯蒂安·艾克曼(1858-1930)
□ 尹传红
科学随想
又一种“怪病”现身
大半个世纪过后，在新组建不久的日本海军中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
当时，一些日本水兵经常被一种叫做“脚气病”(beriberi)的怪病所折磨。此病名称来源于锡兰岛上所用的语言，意即“乏力”(另说系僧加罗语“我不能”的意思)。患者出现肌肉和心脏衰竭现象，全身疲乏，胳膊和下肢像瘫了似的，严重者变成残疾，直至死亡。1878年，在脚气病肆虐的日本军舰上，竟有三分之一的水兵失去了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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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新近兴起的细菌致病说影响，军医官们致力于寻找引发脚气病的所谓杆菌，但是一无所获。这时，一位名叫高木兼宽高级军医官注意到，航行在同一海域中的英国船只并没有流行脚气病，他也了解英国人通过改变水兵饮食已经制服了坏血病，而且他相信崭新的日本船舰不可能滋生杆菌。看来，问题可能出在伙食给养上。
这位精明的医官随即比照了两国水兵的日常饮食，尤其是主食：日本兵主要吃白米饭，英国兵的主食则是大麦之类的其他粮食。伙食中并不缺少蔬菜和果汁，难道真是大米有问题吗？高木获准做了一个实验：在两艘各载300人的出海舰船中，一艘船上的水兵依常规主食吃精细大米，另一艘船上的水兵则依英国水兵的食谱吃燕麦，也配给肉干、鱼干、蔬菜和罐装牛奶。
返航后的检查结果清楚地显出了差异：以精细大米为主食的水兵三分之二患上了脚气病，而吃“英国饭”的水兵只有4人得了脚气病——仔细查问得悉，这4人因不适应新的饮食，曾违令偷偷地吃大米。当时有人怀疑大米受到了毒物的污染，但高木觉得主要还是供给品种的问题(他亦认为是饮食中氮和碳的比例发生变化的结果)。他提议将单调的大米饭改为多样化的膳食，得到军需部门的采纳。从那以后，日本水兵中的脚气病就被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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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人体需要的东西
可是，远航舰船之外的一些地方，例如在饮食受到同样限制的监狱、矿山、军营和岛屿上，脚气病依旧时有发生，有的地方还很厉害。
1896年，荷兰医生克里斯蒂安·艾克曼被派往当时荷属的东印度(今印度尼西亚)研究和调查脚气病。起初他采用细菌学的方法来研究这个问题，但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引发他思考，并改变了研究路径。
当时的情况是：在雅加达实验室里饲养的一些鸡病了，它们弱得站立不稳，时常摔倒，进而瘫痪在地，其症状跟人得脚气病时的表现极为相似。艾克曼开始在病鸡上查细菌，抽取它们的血液注射到健康的鸡身上，看后者是否会被传染。奇怪的是，实验还在进行中，那些病鸡居然一下子就全都康复了!
经查问，艾克曼得知，在鸡患病之前，负责喂养的人是用军事医院病房扔掉的白米饭做饲料(此举显然能省钱并让喂养人从中得利)。其后不久，此人因故调走，新接替的喂养人没有玩花活，他用的是正常鸡饲料(带壳的稻谷)来喂鸡——差别就在这里。艾克曼用白米和糙米反复做了几次喂养实验后断定：白米的谷粒中含有某种使人或鸡致病的毒素，而谷皮中必定含有某种可以中和毒素，使人和鸡恢复健康的东西。
然而，艾克曼的荷兰同事盖里特·格里金斯却持有不同意见，他于1901年提出：问题可能在于白米中缺少谷皮中所含有的某种人体需要的东西，从而第一次正确地指出脚气病是一种营养缺乏症。以前人们就已经发现有些疾病的症状可因补充食物而减轻，现在总算才真相大白。
这两位荷兰同胞随即着手探究，到底是稻壳里的什么物质防止了脚气病的发生。他们用水成功地从稻壳中溶解出关键性因子，并发现这种物质可以通过蛋白质不能通过的膜，可见它一定是一种非常小的分子。,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