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长寿又快乐的离去
临终时,主张用足药、不插管、安静地回家
专家小传
秦伯益,著名药理学家、军事医学科学院原院长。主编《新药评价概论》,著《漫说科教》
很多人害怕生病、害怕死,对医院、医生期待过高。我觉得,医学的局限性是绝对的。人类未必能消除疾病,疾病也永远消灭不了人类。别说疑难杂症,就是有些已解决的病也会回潮,如结核病,现在耐药就很严重。
人的寿命长了是好事,但为什么会得老年病?我看,是因为早已过了“保质期”。解放前,人均寿命不到40岁,现在普遍能活到七八十岁,我们的皮肤、内脏等都在“超期使用”,出点问题很正常。
人在生病时确实需要安慰。“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是镶嵌在西方医生特鲁多墓碑上的铭言。特鲁多同时也是名肺结核患者,他后来创建了一个肺结核疗养中心,他说这话的背景是当时的医疗技术拿肺结核完全没办法。
如今,医疗技术已有很大的进步,我认为,把安慰病人的工作过多地压在医生身上,不现实也不应该。医生的主要工作是看病,如果都去安慰病人,反而会干扰医学发展。在西方发达国家的医院里,是社工、牧师等在做安慰工作,这点非常值得我们借鉴。我国医院很少有社工、牧师或其他具有宗教色彩的角色就更少了。我认为,现在的医生应“及时去治愈,随时去帮助,有时去安慰。”
我82岁了,各项化验正常,没住过医院。我归纳了8个字:“清醒、通畅、不高、不大”。“清醒”指头、耳、眼清醒;“通畅”指呼吸道和大小便通畅;“不高”指血糖、血脂、血压不高;“不大”指肝、脾、前列腺都不大。
对于生死,我比较乐观。临终时,我主张不做切开、插管等,让我安静地死去就好。但我要求把各种对症的药物用够、用足,当我疼痛、烦躁不安时,用镇定安静的药;当我睡不着时,用安眠药,哪怕多了也没事。我已把后事都安排好了,我跟家人说了,我是一个长寿而快乐的老头我充分享受人生,我回家了。▲
(本报记者江大红整理), 百拇医药(中国工程院院士 秦伯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