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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医生讲不好英语,不丢人
http://www.100md.com 2020年8月21日 生命时报 2020.08.21
     中国医生讲不好英语,不丢人

    刘又宁

    语言与文字,是包括科技内容在内的人与人之间交流的重要工具,甚至某些动物也具备在同类中进行交流的初步“语言”能力。不同的民族往往使用不同的语言文字,个别民族也可能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假如全世界的人类只使用同一种语言、文字,将给交流带来极大方便。因此,曾有人致力于创建“世界语”,但因文化多样性及政治等多方面原因,这一美好理想只能注定是“胎死腹中”。世界上各个国家、民族无论大小,都希望本民族语言能世界通用,以汉族为主、拥有14亿人口的中国,也绝不会允许有一天汉语从世界上消失,因此一直强调国内自幼开始加强汉语与国学教育。

    目前汉语在全世界远没达到普及,一些最重要的论文、科研成果一般都是用英语来表达的。所以像我国这样母语非英语的国家,势必要开展英语教育。在这方面,印度、东南亚各国做得相对较好,我国则走过弯路,有过教训。以笔者为例,我在中学、大学都学俄语,这并非出自我本人选择,只是因身在东北而被硬性“规划好了的”。因俄语只在几个国家通用,重要可参考文献又很少,给我后来的发展带来不便,所以我只好又从头自学了日语与英语。回忆起当年学习俄语所耗费的时光与精力,至今仍感到有些可惜。自从走出课堂,就再也没有使用俄语交流的机会,只有偶然给朋友们用俄语背诵一段奥斯特洛夫斯基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名言,来显示我曾学过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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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说的是,我并不反对学习外语,反对的是只讲表面、不讲实际,甚至故意装腔作势拿外语来掩盖自己学识的不足,去蒙骗自己同胞的行为。在改革开放初期,有些人只要身着西装革履,又能讲几句英语,周围人就会肃然起敬。现如今再拿这一套来唬人,自然是不灵了,但仍有类似令人厌恶的现象存在,比如,某些年轻学者,面对国人本来用中文就能将问题讲得明白、透彻,却故意要穿插几个英文单词,让人听得似懂非懂;又如,无论什么学术会议,只要请来一两个洋人,再冠以“国际”的名义,就自以为是“高、大、上”了,却全然不顾听者寥寥无几,会场上又像赶大集一样你来我去……

    2015年秋,在荷兰召开的欧洲呼吸病年会上,曾发生一件令笔者印象很深的事。说是“欧洲年会”,实际上有来自全世界十万左右呼吸界相关学者参加。在大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分别召开了“中国日”“俄罗斯日”等分会场学术会议。“中国日”笔者肯定是要参加的,而“俄罗斯日”讨论的主题是社区获得性肺炎,笔者也非常关心,所以两个会场各参加了一半的时间。两个会场最大的不同是,中国日会场英语是唯一正式语言,虽然配有中文同声传译,但大多数人并不佩戴耳机,也没有人用中文提问。老实说笔者虽然在美国留学过一年余,全程佩戴耳机仍没有全听懂,不知那些没有佩戴耳机的比我年轻的国内学者是否全听懂了,还是看到周围都不戴而“不好意思”戴。会场上还发生了中方主要发言人面对主持人提问的关键单词“电子烟”没有听懂而导致的尴尬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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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罗斯日会场则完全不同,正式语言有俄语、英语两种,但以俄语为主。所有俄罗斯学者都用俄语来发言提问,国外讲者、主持人讲英语,有俄语的同声传译。整个会场座无虚席,讨论、提问深入热烈,效果很好。学术会议的本质是科学交流,并非“语言秀”,我不相信俄罗斯的医生英语水平会比中国医生差很多,但他们实事求是、讲究实效的精神与做法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笔者参加过无数次与外国学者的面对面学术讨论会,当涉及深入细致的学术问题时,如没有一位懂业务的优秀翻译在场,很难实现彻底地交流。我也问过大陆出身已在美国行医十年以上的中国医生,“工作中最大的障碍是什么?”回答仍是“语言”。

    语言只是人类交流的工具,与医生的医术、科学水平关系不大,中国医生讲不好英语,与美国医生不会讲汉语并无本质上的区别。作为医生,我们要摆正临床水平与外语、科研的关系,不要因为讲不好外语就自觉低人一等。不要忘记,是你高超的医学技术拯救了病人,而非外语能力。(连载35)▲,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