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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军医里的“花木兰”
http://www.100md.com 2020年10月27日 生命时报 2020.10.27
     北京大学医学部护理学院 石宜安

    詹姆斯·巴里出生在女性被打压的时代,但她凭着过人的天赋和胆识,冒险投身军旅行医,堪称英国版“花木兰”。

    詹姆斯·巴里原名玛格丽特·安·巴克利,18世纪90年代出生于爱尔兰科克郡,自小命途多舛,十几岁遭强奸,被迫生下孩子,随后家道中落,父亲被捕入狱,母亲只能带着她到伦敦投奔舅舅詹姆斯·巴里。舅舅是大学教授兼皇家院士,同时还是著名的艺术家,他很喜欢这个聪明伶俐的外甥女,并赞成女性接受教育。于是,玛格丽特有了读书的机会。

    然而只过了3年,舅舅因病去世了,临终前交代好友傅莱尔和马勒达照顾玛格丽特母女。傅莱尔是一名医师,他发现玛格丽特有医学天赋,便把所学传授给她。马勒达是名将军,他告诉玛格丽特,委内瑞拉保守派的势力不像英国那么大,她可以在那里行医。长辈们替玛格丽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让她顶用舅舅的名字,女扮男装进入英国爱丁堡大学读文学和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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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医学院不收女生,如果被抓住麻烦就大了。“詹姆斯·巴里”不敢参加社交活动,即使夏天也穿着厚外套来隐藏纤细的身材,并谎称自己年纪小、变声期晚。学校看巴里成绩优秀,期望凭借这个“神童”打破纪录,超越英格兰其他大学,并未细究。

    1812年,巴里顺利毕业,但原本要协助她去委内瑞拉的马勒达却在西班牙被捕。靠山倒了,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当上军医离开英国,这样就不用担心真实身份被人发现。于是,她一边到圣汤玛士医院当实习医师,一边拼命锻炼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终于在1813年7月2日通过考试,成为一名英国军医。

    1816年,巴里被派去南非,在开普敦一干就是十几年。她理论扎实、医术高超,不久被提拔为助理参谋长。她雇佣了一名黑人男仆,每天早上为她准备6条毛巾,包裹胸部并加宽肩膀。身高1.55米的她,每天都穿着男士高跟鞋,并垫3厘米的鞋垫,再加上常常穿军装、佩长剑,潇洒的打扮和秀气的容貌让巴里成为贵族女性争相追逐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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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巴里给当地州长查尔斯·萨默塞特勋爵的女儿看病,药到病除,此后便成了萨默塞特的密友和私人医生。1822年,萨默塞特任命巴里为殖民地医学检察员,进行医疗卫生改革,包括改进卫生设施和供水系统,改善奴隶、囚犯和精神病患者的卫生条件,为麻风病人提供隔离救治场所等。巴里还成功实施了南非第一例剖腹产手术,产妇和孩子都活了下来。为了表达感激,这家人给孩子起名为詹姆斯·巴里·蒙尼克,传奇的是,后来继承巴里名字的人中,有一位成了南非总理。

    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想故意表现得像个阳刚的男性,巴里以刻板、脾气暴躁而闻名,她的病人、上级,甚至包括有着“白衣天使”美称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护士,都被巴里责骂过。1853年,克里米亚战争爆发,南丁格尔在前线遇到了巴里,这两位医疗史上伟大的女性并没有惺惺相惜,反而时常争吵。南丁格尔曾形容巴里“是畜生!是我在军中见过最冷酷、难以沟通的人”。但在巴里死后,南丁格尔写下这样一段话:“我站在医院广场的阳光下,巴里骑在马上,在军官、士兵、仆人的面前,毫无绅士风度地责骂我,那时我觉得他像一个野蛮人。但在‘他’死后,我得知巴里是个女人,我只能说,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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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57年,巴里被派到加拿大任军医检察长,这是军医的最高职位。她之前一直在热带行医,到寒冷的加拿大两年后,由感冒引发支气管炎。年迈的她身体支撑不住,不得不退役,在男仆的陪伴下回到伦敦,46年的军医生涯在此写下句点。她的军医人生对医疗改革有重大贡献,许多医疗器具都是在她坚持之下成为标配,她提升军队卫生标准,成功控制霍乱等传染病的散播,针对梅毒和淋病研发植物新疗法,拯救了至少上万人的性命。然而,这些贡献在她死后被抹杀。

    1865年7月25日,巴里因痢疾去世,女仆为其更衣擦身时发现了她的女性身份,还有肚子上的妊娠纹。人们震惊了,位高权重、为医疗界做出重大贡献的医官,竟然是女性,军方竟也被她瞒了一生!这如果传出去,军方脸面全无,因此,巴里的死亡证明上依旧是男性。巴里被草草埋葬,并安上了欺诈等罪名,抹杀了所有功绩。直到20世纪50年代,历史学家研究军方资料时发现了她的事迹和贡献,这一传奇人生才得以重见天日。詹姆斯·巴里,玛格丽特·安·巴克利,是那个时代的先驱。▲,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