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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学生从0到1的能力
http://www.100md.com 2021年5月11日 生命时报 2021.05.11
     培养学生从0到1的能力

    朱学骏

    研究生是学生从学校走向工作岗位前重要的过渡阶段。我国目前的教育方式大多是灌输式的,学生时期一般处于被动接纳知识的状态,特别是在医学院校,需要死记硬背的内容很多。这样的人才培养方式,使毕业生的书生气十足,动手能力较差;应付考试游刃有余,仿制能力强,但独立思考、创新能力较弱。大力发展研究生教育可望改变这种状况。研究生采用导师制,一对一授课,一般是老师出个题,指导大致的研究方法及途径,之后由研究生自行探索,在完成论文的过程中,培养了独立思考、独立工作的能力。我是1992年成为博士生导师的。如何让研究生走出学生时期死记硬背的套路,培养出具有独立思考能力、创新精神及探索意识的人才,是我经常思索的问题。

    其实,在日常的临床工作中,有无数未知问题需要我们去回答。就拿我所从事的大疱病临床及基础研究来说,国外在上世纪90年代提出副肿瘤性天疱疮这样一个新的自身免疫性大疱病,我们不久也发现了类似病例,并很快写成文章作了国内首报。但我并不满足于此。它的病因呢?它所伴随肿瘤与皮肤出疱的关系是什么?我带领研究生们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探索之路。通过细致地临床观察,在实验室不分昼夜的工作,我们终于搞清楚,是由于所伴随的肿瘤让人体产生了针对皮肤的自身抗体,才引发了一系列皮肤及内脏的损害。论文于2004年发表在国际著名医学杂志《柳叶刀》上。依据这个理论,我们提出“早诊断、早期发现相关肿瘤,并早期切除”的原则,从而使国外死亡率高达80%的重症天疱疮,在我科降至4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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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因斯坦曾经说:“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皮肤位于体表,看得见、摸得着,皮肤病的诊断大多依赖于形态学的观察与描述,治疗也以外用药为主,因此常常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至于患病机理,则知之甚少。带研究生的过程中,我感到他们善于模仿,很会看文献,跟得很快,写文章也不慢,都能顺利通过答辩拿到学位;缺点是不擅长思索,不擅长提出问题,很少能做出原创性的工作。换言之,擅长从1到100,但不擅长从0到1。我认为这与导师的水平及训练方法有关。医学进展迅速,知识更新很快,学生的水平取决于导师,作为导师同样需要学习。也有的导师带的学生过多,但研究内容相互间缺少关联。学生则只顾埋头干活,为一篇论文而奋斗,几年下来对学科没有整体观,犹如坐井观天,思维空间越来越窄。

    当然也有的学生念研究生看重的是学位证书,而并非对研究工作、探索科学真理感兴趣!其实,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关键在导师的引导。我的目标是培养两栖型人才,要既懂临床,又能用学到的理论知识去回答、解决临床上遇到的问题。因此,我往往在对研究生有了基本了解后,就提出可能做的题目,一般是几个,由学生挑选。之后就给他们想象、构思的空间,并充分相信他们;同时创造一个宽松、良好的学术气氛,师生间常常进行充分讨论,允许失败。我在同时带几个研究生时,题目之间相互关联,形成网络,而又相对独立。

    我与研究生们经常在一起阅读文献、讨论探索,带研究生对我自身也是一个不断学习、提高的过程。不应将研究生仅仅当劳动力使,一定要对他们进行全面培养,为其今后走上工作岗位奠定坚实的基础。(连载21)▲

    朱学骏(右)与他第一位博士生李冠群合影,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