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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的老人
http://www.100md.com 2021年5月14日 生命时报 2021.05.14
     离家出走的老人

    古保祥

    老罗伯斯与妻子汤妮说了声再见后,便离家出走。他实在无法忍耐她的唠叨,已经听了将近30年,原本想清清静静过完余生,但她晚年却好像得了某种怪病似的,让人讨厌。

    罗伯斯年轻时许多女孩子都追他。妻子年轻时貌美如花,苍天安排他们在一起,他不敢违背结婚时的誓言。现在他们都老了,儿女们早已不在身边,他觉得可以反叛了,无所顾忌地离开她,自己是自由的。

    一个下午,罗伯斯去拜访几位老友,但大家都推托要陪老伴,没空。他大声骂他们没出息,随后愤世嫉俗地来到约梦的门口。约梦是他的初恋女友,三十多岁时,爱人死了,硬生生地守了二十多年寡,没有人知道她是为了什么。罗伯斯一直觉得内疚,原本想帮助她,但自己有家有口。想找机会劝她再找一个合适的人,谁知一晃20年过去了。

    面前的约梦不是老态龙钟的样子,她还是那么年轻。老罗伯斯凝望着她,眼神里尽是疑惑。约梦邀他坐下,问道:“喜欢喝什么?咖啡还是茶?”他摇头说自己一直没有固定的爱好。约梦笑他,一个没有爱好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有品味的男人。整个下午,老罗伯斯都未从约梦脸上找到一丝对过去的伤感,言语中尽是邻里之间的和谐,教堂里的故事。

    谈话快结束时,罗伯斯忍不住问:“关于过去,你还有记忆吗?”

    约梦没有迟疑:“当然,它们就在我身边,触手可及。”

    “可你脸上没有对过去的无奈和对岁月的报怨。”

    “为什么要抱怨过去呢?那都是我的财富,虽然生活给了我不想要的,但它也同时给了我想要的,比如我的爱人杰克。他虽然已经逝世近20年,但我依然深爱着他。杰克好像去远方出了趟差,马上要回家了。”

    约梦喝了口咖啡,接着说:“杰克脾气暴躁,有时候让我下不了台。现在想起来,他还有许多优点,比如我没回家前,他绝对不会自己先吃饭,因为他念着我。一天晚上我拉肚子,他背着我跑了5公里的路程找医院……”

    在罗伯斯快要离开时,约梦拿了本书送给他:“这是我与杰克的爱情回忆录,我整理了近20年。”罗伯斯拿起来看,书名叫作《一只眼睛看爱人》。书的扉页上,约梦这样写着:一只眼睛看爱人,你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关怀。罗伯斯若有所思地往家里走,在第二个红绿灯口,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寒风中守候着。▲,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