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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结核,从小说中走到阳光下
http://www.100md.com 2022年2月11日 生命时报 2022.02.11
     肺结核,从小说中走到阳光下

    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 赵秀荣

    肺结核历史上一度被称为“白色瘟疫”,约公元前2400年古埃及的木乃伊脊椎上就发现有结核结节。但在19世纪50年代前,肺结核这个词并不存在,而是被称为“肺痨”或“痨病”(英文中含有消费、消耗的含义),因为患者的身体像是从内部被耗尽。

    近代早期,肺痨曾被诗意化,因为肺痨患者的苍白脸庞被认为很有吸引力。英国著名作家艾米莉·勃朗特 (1818~1848年)在《呼啸山庄》中,将患有肺痨的女主角描述为“相当消瘦,但有着年轻而清新的肤色,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就像钻石一样明亮。”

    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清楚地识别出这种疾病,也认识到年轻人容易被肺痨侵袭。他在《格言》中写道:“年轻人遭受咳血、肺痨、急性发烧、癫痫和其他疾病……”在《流行病》第一卷中写道:“最严重、最麻烦,同时也是最致命的疾病,就是肺痨。许多病例是在冬天开始的,其中一些人需要卧床……早春的时候,大多数卧床人都死了,而其他人从来没停止咳嗽……”囿于时代原因,当时的治疗方法只有放血、通便或调节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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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世纪的瘰疬(淋巴结核)可被认为是“结核病”的一种。从496年的法国国王克洛维开始,欧洲君主开始用“国王触摸”来治疗它,人们相信,国王用手摸一摸瘰疬,病人便能获得治愈。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里,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瘰疬病人被君主触摸过,并在教会礼仪中发展出一种用于确认诊断和奉献祈祷的仪式。都铎王朝和斯图亚特王朝曾进行过大规模的“国王触摸”,安妮女王是最后一个进行触摸的英国统治者。1714年,乔治一世终止了这种做法,法国则一直延续到1825年。

    文艺复兴时期,改善居住环境和生活条件被认为有助于疾病康复,疗养院治疗肺痨的风尚逐渐兴起。1859 年,赫尔曼·布雷默在西里西亚山区的戈伯斯多夫村开设了治疗所,强调休息、新鲜空气、丰富的饮食和精心监督的锻炼有良好的治疗效果。这个疗养院被认为是第一个专门用于治疗结核病的机构。1867年,彼得·德威勒在德国法尔肯斯坦开设了一家类似的疗养院;约瑟夫·格莱茨曼开设了北美第一家疗养院,结核病治疗进入了“疗养院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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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时期,瑞士偏远小镇达沃斯成为结核病人的“圣地”,不少人来到这里进行治疗,也就是每天晒太阳、一天4顿饭、一顿下午茶,用来增强免疫力。不过,在这里,病人们不再一味地在室内长期卧床,而是把床挪到户外,躺在太阳椅上享受新鲜空气。但在疗养院里安心静养,享用精细的饮食,需要一定的经济基础,只有富人才可以负担,普通人望尘莫及。

    法国人芮内·雷奈克(1781~1826年)对肺痨的治疗贡献颇大,他发明的听诊器对诊断肺痨有很大帮助,医生可以更直观地听到患者肺部的情况。1853 年,德国柏林大学医学毕业生赫尔曼·布雷默在其题为《关于肺结核的开始和进展的规律》一文中第一次使用了“肺结核”一词。1882年3月24日,德国医生赫尔曼·海因里希·罗伯特·科赫做了著名演讲《肺结核病因学》,不仅展示了致病的结核杆菌,还提出了“科赫法则”,改变了肺结核治疗历史,于1905年获得“诺贝尔医学或生理学奖”。

    由于肺结核具有传染性,科学家们一直努力地研发疫苗,法国科学家阿尔伯特·卡尔梅特和同事卡米尔·吉林付出了巨大努力,着手用减弱的牛结核分枝杆菌,开发一种针对结核病的疫苗。终于在1921年,试用BCG疫苗(卡介苗)研制成功,在接下来的7年里,超过10万名儿童接种了疫苗。此后,欧洲结核病发病率在20 世纪上半叶迅速下降,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肆虐。

    为了继续寻找可治疗肺结核的药物,1943年,瑞典医生乔根·莱曼发现了对氨基水杨酸;1952年,第一种口服分枝杆菌药物——异烟肼推出,1957年,利福平被发明出来。肺结核治疗新时代虽已到来,但肺结核仍在全球造成大量人口死亡,2014年,世界卫生大会发布了一项决议——《终止结核病战略》,努力到2035年把肺结核的死亡率降低95%。希望这一天可以早日到来。▲,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