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医学的进与退
■中国工程院院士 樊代明
这三千年间，中国有过辉煌，也有过衰落，西方世界也是。现在，我们的医学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而西方正处于鼎盛时期。中间的差距已经有二三十年。何况我们在跑，人家也在跑，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铸辉煌？
我们要抓住现在的大好形势，珍惜现在的社会环境，用哲学的思维，使科学从微观回到宏观，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医学事业肯定能赶上西方世界。
在很早很早以前，宇宙中发生过一次碰撞，那时整个地球是一片焦土，毫无生机。大约在38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一种物质——磷，它是人类生命的基本组成物质。有了磷，生命便由此开始。
大约在35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大分子，有了这些大分子，生命便越来越近了。但什么时候出现了生命或是生物？无从考究。
, 百拇医药
人类生命的历史约400万年。研究人和生物的科学形成了生命科学，有全面文字记载的时间约三千年。
那么，在这三千年中间，人类对自己、对生物究竟做了哪些研究呢？
大约从十多年前开始，我至少花了十年功夫，进行了大量的文献搜集。因为要知道关于生命科学发展史的书籍，一个大房子都装不下。书是看不完的，但为何我们又要去看呢？
过去，我是从事消化病研究的，后来做了第四军医大学的副校长、校长，加快了对生命科学发展史的研究。因为作为校长，光懂得消化领域的知识是不够的，还要能够更加全面地领导整个学校的发展。
书看多了，收集的史料也就多了。我把生命科学这三千年分为4个阶段：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300年这1300年；公元300年到13世纪这1000年；13世纪到16世纪这300年；16世纪到现在。
, http://www.100md.com
壹 公元前1000年～公元300年中西方开始关注生命科学
这1300年间，西方世界以希腊为主，开始了对生命科学的广泛研究。期间出现了很多人和事，我们起码要记住3个团队。
第一个团队由泰勒斯、他的徒弟阿那克西曼德及阿那克西曼德的徒弟阿那克西美尼这3个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贡献是完全靠累计和总结宇宙现象，将宇宙、地球的组成与生命的起源联系了起来。
以泰勒斯为例，他一边看天一边走路，最后掉进一个大坑里，周围也没有人来救他。如果我们说“坐井观天”，他则是“坐坑观天”，一直观察了3天。他这一看则不得了，看出了次年的日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看出了次年会风调雨顺，橄榄会大丰收。被人救起来以后，他就把周围所有榨橄榄油的车在冬天都租了回来，到了来年，橄榄果然大丰收，他再把车全都租出去，发了一笔财，真正尝到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甜头。而这种观察和思维方式在后来也启发了很多科学家。
, http://www.100md.com
第二个团队由柏拉图及其徒弟亚里士多德等4个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贡献是把地球的变化与人类的一些基本现象联系了起来。
柏拉图是哲学家，也可以说是古时候的生命科学家。他的最大贡献在于办了一所学校，学生多时人山人海，少时只有一个，那就是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作出了很多贡献，涉及动植物的分类学、遗传学以及哲学，他提出的有些观点至今仍没有得到证实或只有部分得到了证实。
比如，他提出的有性生殖和无性生殖很重要。有些爬行虫会随着气候的变化而变化，气温高了是雄性，气温低了则是雌性；有的“蛋”，在23℃孵出来是雌性，在32℃孵出来是雄性，在26℃孵出来则是雌雄各一半；蜗牛是雌雄同体，雌雄生殖器官都长在一个身体上。
此外，人一定要有爸爸妈妈才有自己吗？那最初的人是怎么回事呢？据一项研究表明，50年前男人的精子数量为每毫升6千万，那时生七八个小孩都没问题；现在每毫升则只有两千万，所以不育症很常见，有些小群体的不育症发生率已达20%。照此下去，人类再过50年、100年或1000年该怎么办呢？
, 百拇医药
第三个团队以盖伦为首。盖伦是古希腊的医圣，他把人类对自然的认识与人的疾病联系了起来。他从13岁就开始写书，共写了256本，其中医书131本。他的理论和发现统治了医学包括生命科学1000多年，后人判断对错都以他为准。他的辞世，标志着整个古希腊医学与生命科学的结束。
中国的生命科学主要是中医学。中医学究竟来源于哪里？现在无从考究。有人说来源于圣人，有人说来源于巫，还有人说来源于自然现象。比如说狗受伤了，会找一种草来舔敷伤口；老鼠中毒了会主动去喝黄泥水止痛等。
古时候人类社会生产力极其低下，刀耕火种，广种薄收，尽管那样辛苦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么医学怎么来？为了填饱肚子，大家什么草都吃。结果发现，有的可以吃，吃了有好处；有的不可以，吃了会中毒；抓住动物也吃，而且发现吃肝补肝、吃肾补肾，慢慢地就有了中医学。
在这漫长的1300年间，中医界也出现了很多人和事。我们起码要记住3本书、3个人。
, 百拇医药
哪3本书？基础医学首推《黄帝内经》，临床医学首推《伤寒杂病论》，药学首推《神农本草经》。
《黄帝内经》提倡的是整体医学、阴阳平衡。即什么叫做健康？就是要平衡。眼睛一睁一闭，呼吸一进一出，手脚一伸一缩，这就是平衡。有的人很强壮，但强壮就是健康吗？我经常给人看病，3年前给一个身子很弱的老太太看病，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3年后她又来看病，和当年还是一个样子。这是因为，她身体哪里都弱，保持了一个平衡。而有的人很强壮，昨天打篮球打得好好的，但今天就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所以说，平衡对于一个人的健康来讲非常重要。那如何调节平衡呢？靠“金木水火土”五行来调节，阴阳要平衡，要强都强，要弱都弱。
《黄帝内经》讲五脏六腑，和西医是不同的。西京消化病医院中医科研究“脾虚”，翻译给外国人听，他们听不懂，这个“脾”怎么虚呢？中医脾虚症是指脾脏虚弱引起的一系列病症。在中医看来，脾具有促循环、促消化，以及增强免疫等多种功能。五脏指心、肝、脾、肺、肾；六腑含胆、胃、大小肠、膀胱、三焦。但它描述的五脏六腑是不全的，比如胰腺，《黄帝内经》中就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因为人死后，胰腺会自动被消化掉，解剖晚了就看不到了。
, http://www.100md.com
《黄帝内经》强调的是整体。生命力是各种各样的细胞、分子相互间作用产生的一种综合反应。比如有一桶很咸的盐水，你把猪肉放进去变成了什么？咸肉。你把一头猪赶进去，出来会是一头咸猪吗？不是。这是因为细胞有一种能量，可以抵抗外来物质入侵。
《伤寒杂病论》强调望闻问切，提倡辨证论治，即不同的病用不同的药，同一种病有不同的治法。
《神农本草经》记载了365味药，分为上药120种、中药120种、下药125种。上药大补，下药大攻，中药既补又攻，讲究用药配伍。
这1300年中，我们还要记住3个人。
第一个是张仲景，他曾做过长沙太守，但后来因为家族里大多数人都病死了，然后回家学医，治病救人，写成了《伤寒杂病论》。
第二个是扁鹊，他曾经做过客栈的舍长(相当于今天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广交天下朋友，认识了一个很出名的老中医。于是不做舍长了，潜心学医，写成了《扁鹊内经》和《扁鹊外经》，普济天下苍生。但因为他很有名，遭到了秦太医令的妒忌而被杀。
, 百拇医药
第三个是华佗，他治好了曹操的偏头痛，曹操要把他留下来做"保健医生"，但华佗不干，要去给老百姓治病，就被抓起来杀了。华佗在监狱里抽时间写了本小书，但没有传下来，而狱吏又不敢传出去，就把它烧了。但他有两件法宝传下来了，一个是五禽戏，相当于现在的广播体操；还有一个是麻沸散，这比西方早了800年。在他之前，动手术没有麻药，怎么办？打一斤白酒，病人喝一半，医生喝一半，患者如果还麻不住，就只能请几个人按住做手术。
贰 公元300年～13世纪中国临床医学大放光彩
这1000年间，西方生命科学全面退步，几乎达零。为什么呢？政治腐败、社会动荡、宗教崛起、神学流行，科学发展受到严重破坏。
而这一时期的中国，临床医学继续发展。这段时期是中国的鼎盛时期，包括秦朝、汉朝、隋朝、唐朝，政治清明、社会稳定、科技进步。这个时候的中医学，包括自然科学到了世界的顶峰，与西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 百拇医药
在这个时期，我们也要起码记住3本书、3个人。第一个是王叔和，主要有两大贡献：一是把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传下来了；二是自己写了本书叫《脉经》，把脉搏分成了几十种，且有不同组合，通过摸脉可以判断是不是怀孕，是不是有心脏病。《脉经》经过阿拉伯传到了欧洲，也传到了朝鲜半岛，也许《大长今》里的摸脉就是通过这本书学习的。
第二个是孙思邈，活了100多岁，著有《千金方》。他提倡"大医精诚"，就是说你要当医生就要医术高明，不能以挣钱为目的。如果你以医术为挣钱工具，要受刑法处罚；如果你出现医疗事故，更要受罚。当然，你当医生当得好，就可以进翰林院。
第三个是苏敬，是唐朝的药学家，著有《新修本草》。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的第一部药典，比西方早了800年。
叁 13世纪～16世纪西方医学发展突飞猛进
这300年是西方崛起的300年，因为文艺复兴发生了。为什么会发生文艺复兴呢？一是政治腐败，官逼民反；二是鼠疫流行，有的国家几天之内一半的人都死了；三是成吉思汗把中国的四大发明带过去了。
, 百拇医药
于是西方医学复兴了，出现了大量医学科学家。比如解剖学家当首推达·芬奇，他是个左撇子，写了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其次是比利时的维萨里，他做了大量的解剖。
有个女孩子死了，有人说是中毒，维萨里说是束腰造成的。那时西方的女性要束腰，肚子越束越小。他说这是因为长时间血脉不通引起的。这对西方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之后女性都不再束腰了。
维萨里还纠正了盖伦统治了1000年的错误，光进行的骨骼解剖就达200多处。他表示，人的大腿骨是直的，而盖伦说是弯的。人们辩解说盖伦是对的，过去就是弯的，现在直了，是因为人类穿裤子穿了1000年拉直了。盖伦说人类的胸骨有7块，而他说只有一块。人们辩解说盖伦那个时代的人心胸坦荡，因此有7块胸骨，现在人们小肚鸡肠，所以就只有一块了。这让维萨里非常气愤，他对学生说，"不能相信权威，你们跟屠夫学到的东西比追随权威学到的要正确。"但后来他受到了迫害，人们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百拇医药 又比如，桑图雷顿开启了代谢学。他发现人吃了那么多，而拉出来却没那么多，中间的差额哪里去了？为了弄个明白，他弄了把藤椅，一杆秤。天天坐在藤椅上吃喝拉撒，然后称自己，一称称了30多年，终于发现人是要"出汗"的，由此代谢学便产生了。这个时期的西方科学家太多，根本讲不完。总之，西方医学在这300年间一下子赶上来了。
而这个时期的中国处于宋朝时期，重视程朱理学，光说不干，使科学受到了很大的敌视。当外国人拿火药造枪造炮时，我们却只造烟花爆竹；西方用印刷术来传经布道，而我们却用来印"鬼票子"；西方把指南针用于航海，发现新大陆，而我们却用来看风水。
再比如炼丹术，原本始于中国，也是西方化学工业的开端。但我们却只用重金属来炼"长生不老丹"，使医学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因为积淀很厚，还是有些人和事值得提及。比如李时珍虽然连中了三次秀才，但是却没有匹配的岗位，后来便跟随父亲学医。他33岁时开始广走群山，遍尝百草，写成了《本草纲目》。再比如中医用自己在3世纪发明的"人痘接种法"来预防天花，成为世界医学免疫学的先驱。13世纪时，天花流行，如果没有中国的"种痘法"，也许人类就不存在了。
, 百拇医药
医学事态发展就是这样，西方300年上来了，我们300年下去了，中西方在16世纪出现了交汇。
肆 16世纪至今西医进入中国并迅速发展
在16、17世纪，中外医学形成了"剪刀"差，后头发展的400年，两者拉开了更大的差距。16世纪时，中国的人均GDP和英法德是差不多的，都是600美元左右。但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催成了一个强大的英国，此时的中国却在"睡觉"；第二次工业革命催成了一个强大的德国，此时的中国还如一头沉睡不醒的雄狮；第三次工业革命催成了强大的日本和美国，此时的中国仍还在"睡觉"。
400年过去了，当中国的人均GDP由600美元涨到1000美元时，日本是我们的35倍，美国是我们的32倍，英、法、德是我们的25倍。如果把世界的100块钱拿来分，美国拿走32块，日本拿走13块，英、法、德各拿走5块，还有40块由剩下的国家来分；中国只分得3块，还得由13亿国民再分一次。
, 百拇医药
而就在这一时期，国外出现了大量的生命科学家和医学家。比如列文·虎克，他是把医学世界从宏观引到微观的重要人物。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市政官员，没上过大学，也不懂英文，还不好好当小官员，经常跑到大街上去吹玻璃、拧螺丝。但就是这个人，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显微镜。他一生共发明了400多台显微镜，通过显微镜首先进入到微观世界。但遗憾的是，这个人比较保密，他的一些发现直到两三百年后才公之于众。
达尔文的爸爸、爷爷、舅舅、外公都是有名的科学家。但达尔文却不好好学习，且转了很多次学都学不好，爸爸生气地说他只配抓老鼠、捉虫子。那时候，英国舰队有个为期5年周游列国的航行，要选两名群众去参加，但却没有人报名。达尔文说要去，但他爸爸不同意，结果达尔文找舅舅来劝，说反正在家他也是抓老鼠、捉虫子，还不如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他爸爸就同意了。
而就在这5年，他悟出了物种起源，明白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但没想到回家后，达尔文还是喜欢玩，且足足玩了10年，期间也没写论文。直到后来看到没参加航行的华莱士写出一篇比他的观点还好的论文，达尔文开始着急了，就把华莱士的论文扣了下来，不让发表。后来达尔文的朋友建议达尔文也写出来，然后把他俩的文章都发在同一本杂志上。就这样，两篇论文都发表了。后来华莱士提出把这个归名为"达尔文主义"，达尔文很感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还愿意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 http://www.100md.com
这400年间，西方科学迅速发展，涌现了大量的科学家，但中国却天天讲理论，讲中庸之道，混淆正确与错误的界限，混淆前进与落后的界限，极大阻碍了科学的发展。
这时外国人开始派传教士进入中国。有一位牧师曾这样说道，"当外国的枪炮举不起中国的一根横木时，我用手术刀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他们办医院、办杂志、教学生，使各种西医学说、西药开始进入中国，西医在中国开始迅速发展起来。
看看现在的西医理论，90%以上都来源于西方；再看看现在的仪器设备，有多少是中国生产的呢？更为可笑得是，居然有人出来公开反对中医学。中医学使中国人繁衍到现在，你能说它一点都不科学吗？中医有自己的理论和标准，若按照西医标准来评判中医，就像用打篮球的标准来评判打乒乓球一样。
伍 体会
简要地回顾这三千年的历史，我有以下体会。
, http://www.100md.com
一是要珍惜难得的社会环境。从历史上看，政治稳定、社会繁荣、科技进步对生命科学和医学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十八大"号召我们大搞科学，以创新驱动发展，现在的青年科技工作者都很幸运，在文化大革命时，你想读书都不行。
二是要用哲学思维思考科学问题。不是科学才唯一正确，哲学更高一筹，它揭示了所有事物发生的规律和相互间的影响。科学规律只能"1+1=2"，而哲学是"1+1=？"，有时没有结果其实就是结果。不能只用线性思维来考虑所有事情。
世界上没有真理是永恒的，之所以说永恒是因为自己活不了那么长时间而已。像肿瘤，都说要攻克，我看攻克不了。因为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个不断增生、平衡的过程。人总会出问题，要是活得足够长，即便是不因心脏病之类出事，也会罹患肿瘤。
为什么有人不得肿瘤？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需要，如果身体需要，就会长出肿瘤，这是个平衡。为什么现在肿瘤发生率越来越高，那是因为人类寿命越来越长，得肿瘤的机会越来越多。而得肿瘤的年轻人之所以越来越多，主要是因为环境污染等因素，使肿瘤发病提前了。
, http://www.100md.com
现在中国肝炎病人很多，肝炎几乎成了"国病"，但有好多问题不可理解。
第一个就是肝炎病毒从哪里来？找不到宿主，就可能是人自己产生的。有的可能是人在自己生长过程中产生的，有的是受传染产生的等。比如有科学家发现，在太平洋某个小岛上，当那里的人死后，人们就会撬开死者的头盖骨，分享他的脑子，吃得越多，表示对死者越尊重。如果死者有疯牛病毒，分享他的人会得克雅病。肝炎病是不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肝炎病毒是不是人自己产生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就是肝炎病毒对体内其他器官有没有影响？有没有办法使它不感染肝脏？比如肝硬化就是肝上长疤，那为什么人长疤动物却不长疤？这也许是动物吃了有抗疤成分的食物而不长疤。
现在好多人得肝炎，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得，有人不得？人类的历史一直都是这样，病毒一来，得病的人死了，没得病的人繁衍开来，成了新的人类。我们现在可以多去研究有肝炎病毒却没得肝炎的人，将这个群体的抵抗力找出来，这不就是最好的防治办法吗？
, 百拇医药
所以要用哲学思维去研究科学，而不是简单的"1+1=2"或者线性思维。
三是科学要从微观回到宏观。从列文·虎克把科学从宏观引向微观开始，人类的研究越来越细。从组织到细胞，再到亚细胞、分子、原子乃至夸克，似乎是谁做得越细谁的水平就更高。
实际上西方世界的研究方式已经走到死胡同。什么事情研究得太细，最后反而什么都说不清楚。拿国外制造的药来讲，万诺可以治疗关节炎，没想到对心脏有影响，只好停药；再比如原本关于一氧化氮的研究是治疗心脏病的，结果研究出来却成了伟哥。这就脱离了实际，事物一定得在某个层次上才有意思，太细就没有意思了。我近几年提出了"整合医学"的理念和实践手段，就是想端正这个倾向，使微观真正为整体医学服务。
这三千年间，中国有过辉煌，也有过衰落，西方世界也是。现在，我们的医学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而西方正处于鼎盛时期。中间的差距已经有二三十年。何况我们在跑，人家也在跑，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铸辉煌？
历史是不断前进、不断重复的，需要我们不断去回顾、去总结，然后再做决策。为什么有的人很有远见，而且其见解往往被证明是对的？这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他会分析历史，他知道历史的昨天就可能是我们的明天。
所以，我们要抓住现在的大好形势，珍惜现在的社会环境，用哲学的思维，使科学从微观回到宏观，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医学事业肯定能赶上西方世界。
《医学科学报》 (第17期 第2版 封面故事), 百拇医药
这三千年间，中国有过辉煌，也有过衰落，西方世界也是。现在，我们的医学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而西方正处于鼎盛时期。中间的差距已经有二三十年。何况我们在跑，人家也在跑，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铸辉煌？
我们要抓住现在的大好形势，珍惜现在的社会环境，用哲学的思维，使科学从微观回到宏观，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医学事业肯定能赶上西方世界。
在很早很早以前，宇宙中发生过一次碰撞，那时整个地球是一片焦土，毫无生机。大约在38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一种物质——磷，它是人类生命的基本组成物质。有了磷，生命便由此开始。
大约在35亿年前，地球上出现了大分子，有了这些大分子，生命便越来越近了。但什么时候出现了生命或是生物？无从考究。
, 百拇医药
人类生命的历史约400万年。研究人和生物的科学形成了生命科学，有全面文字记载的时间约三千年。
那么，在这三千年中间，人类对自己、对生物究竟做了哪些研究呢？
大约从十多年前开始，我至少花了十年功夫，进行了大量的文献搜集。因为要知道关于生命科学发展史的书籍，一个大房子都装不下。书是看不完的，但为何我们又要去看呢？
过去，我是从事消化病研究的，后来做了第四军医大学的副校长、校长，加快了对生命科学发展史的研究。因为作为校长，光懂得消化领域的知识是不够的，还要能够更加全面地领导整个学校的发展。
书看多了，收集的史料也就多了。我把生命科学这三千年分为4个阶段：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300年这1300年；公元300年到13世纪这1000年；13世纪到16世纪这300年；16世纪到现在。
, http://www.100md.com
壹 公元前1000年～公元300年中西方开始关注生命科学
这1300年间，西方世界以希腊为主，开始了对生命科学的广泛研究。期间出现了很多人和事，我们起码要记住3个团队。
第一个团队由泰勒斯、他的徒弟阿那克西曼德及阿那克西曼德的徒弟阿那克西美尼这3个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贡献是完全靠累计和总结宇宙现象，将宇宙、地球的组成与生命的起源联系了起来。
以泰勒斯为例，他一边看天一边走路，最后掉进一个大坑里，周围也没有人来救他。如果我们说“坐井观天”，他则是“坐坑观天”，一直观察了3天。他这一看则不得了，看出了次年的日食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看出了次年会风调雨顺，橄榄会大丰收。被人救起来以后，他就把周围所有榨橄榄油的车在冬天都租了回来，到了来年，橄榄果然大丰收，他再把车全都租出去，发了一笔财，真正尝到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甜头。而这种观察和思维方式在后来也启发了很多科学家。
, http://www.100md.com
第二个团队由柏拉图及其徒弟亚里士多德等4个人组成。他们的主要贡献是把地球的变化与人类的一些基本现象联系了起来。
柏拉图是哲学家，也可以说是古时候的生命科学家。他的最大贡献在于办了一所学校，学生多时人山人海，少时只有一个，那就是亚里士多德。亚里士多德作出了很多贡献，涉及动植物的分类学、遗传学以及哲学，他提出的有些观点至今仍没有得到证实或只有部分得到了证实。
比如，他提出的有性生殖和无性生殖很重要。有些爬行虫会随着气候的变化而变化，气温高了是雄性，气温低了则是雌性；有的“蛋”，在23℃孵出来是雌性，在32℃孵出来是雄性，在26℃孵出来则是雌雄各一半；蜗牛是雌雄同体，雌雄生殖器官都长在一个身体上。
此外，人一定要有爸爸妈妈才有自己吗？那最初的人是怎么回事呢？据一项研究表明，50年前男人的精子数量为每毫升6千万，那时生七八个小孩都没问题；现在每毫升则只有两千万，所以不育症很常见，有些小群体的不育症发生率已达20%。照此下去，人类再过50年、100年或1000年该怎么办呢？
, 百拇医药
第三个团队以盖伦为首。盖伦是古希腊的医圣，他把人类对自然的认识与人的疾病联系了起来。他从13岁就开始写书，共写了256本，其中医书131本。他的理论和发现统治了医学包括生命科学1000多年，后人判断对错都以他为准。他的辞世，标志着整个古希腊医学与生命科学的结束。
中国的生命科学主要是中医学。中医学究竟来源于哪里？现在无从考究。有人说来源于圣人，有人说来源于巫，还有人说来源于自然现象。比如说狗受伤了，会找一种草来舔敷伤口；老鼠中毒了会主动去喝黄泥水止痛等。
古时候人类社会生产力极其低下，刀耕火种，广种薄收，尽管那样辛苦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那么医学怎么来？为了填饱肚子，大家什么草都吃。结果发现，有的可以吃，吃了有好处；有的不可以，吃了会中毒；抓住动物也吃，而且发现吃肝补肝、吃肾补肾，慢慢地就有了中医学。
在这漫长的1300年间，中医界也出现了很多人和事。我们起码要记住3本书、3个人。
, 百拇医药
哪3本书？基础医学首推《黄帝内经》，临床医学首推《伤寒杂病论》，药学首推《神农本草经》。
《黄帝内经》提倡的是整体医学、阴阳平衡。即什么叫做健康？就是要平衡。眼睛一睁一闭，呼吸一进一出，手脚一伸一缩，这就是平衡。有的人很强壮，但强壮就是健康吗？我经常给人看病，3年前给一个身子很弱的老太太看病，以为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3年后她又来看病，和当年还是一个样子。这是因为，她身体哪里都弱，保持了一个平衡。而有的人很强壮，昨天打篮球打得好好的，但今天就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
所以说，平衡对于一个人的健康来讲非常重要。那如何调节平衡呢？靠“金木水火土”五行来调节，阴阳要平衡，要强都强，要弱都弱。
《黄帝内经》讲五脏六腑，和西医是不同的。西京消化病医院中医科研究“脾虚”，翻译给外国人听，他们听不懂，这个“脾”怎么虚呢？中医脾虚症是指脾脏虚弱引起的一系列病症。在中医看来，脾具有促循环、促消化，以及增强免疫等多种功能。五脏指心、肝、脾、肺、肾；六腑含胆、胃、大小肠、膀胱、三焦。但它描述的五脏六腑是不全的，比如胰腺，《黄帝内经》中就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因为人死后，胰腺会自动被消化掉，解剖晚了就看不到了。
, http://www.100md.com
《黄帝内经》强调的是整体。生命力是各种各样的细胞、分子相互间作用产生的一种综合反应。比如有一桶很咸的盐水，你把猪肉放进去变成了什么？咸肉。你把一头猪赶进去，出来会是一头咸猪吗？不是。这是因为细胞有一种能量，可以抵抗外来物质入侵。
《伤寒杂病论》强调望闻问切，提倡辨证论治，即不同的病用不同的药，同一种病有不同的治法。
《神农本草经》记载了365味药，分为上药120种、中药120种、下药125种。上药大补，下药大攻，中药既补又攻，讲究用药配伍。
这1300年中，我们还要记住3个人。
第一个是张仲景，他曾做过长沙太守，但后来因为家族里大多数人都病死了，然后回家学医，治病救人，写成了《伤寒杂病论》。
第二个是扁鹊，他曾经做过客栈的舍长(相当于今天酒店的客房部经理)，广交天下朋友，认识了一个很出名的老中医。于是不做舍长了，潜心学医，写成了《扁鹊内经》和《扁鹊外经》，普济天下苍生。但因为他很有名，遭到了秦太医令的妒忌而被杀。
, 百拇医药
第三个是华佗，他治好了曹操的偏头痛，曹操要把他留下来做"保健医生"，但华佗不干，要去给老百姓治病，就被抓起来杀了。华佗在监狱里抽时间写了本小书，但没有传下来，而狱吏又不敢传出去，就把它烧了。但他有两件法宝传下来了，一个是五禽戏，相当于现在的广播体操；还有一个是麻沸散，这比西方早了800年。在他之前，动手术没有麻药，怎么办？打一斤白酒，病人喝一半，医生喝一半，患者如果还麻不住，就只能请几个人按住做手术。
贰 公元300年～13世纪中国临床医学大放光彩
这1000年间，西方生命科学全面退步，几乎达零。为什么呢？政治腐败、社会动荡、宗教崛起、神学流行，科学发展受到严重破坏。
而这一时期的中国，临床医学继续发展。这段时期是中国的鼎盛时期，包括秦朝、汉朝、隋朝、唐朝，政治清明、社会稳定、科技进步。这个时候的中医学，包括自然科学到了世界的顶峰，与西方形成了鲜明对比。
, 百拇医药
在这个时期，我们也要起码记住3本书、3个人。第一个是王叔和，主要有两大贡献：一是把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传下来了；二是自己写了本书叫《脉经》，把脉搏分成了几十种，且有不同组合，通过摸脉可以判断是不是怀孕，是不是有心脏病。《脉经》经过阿拉伯传到了欧洲，也传到了朝鲜半岛，也许《大长今》里的摸脉就是通过这本书学习的。
第二个是孙思邈，活了100多岁，著有《千金方》。他提倡"大医精诚"，就是说你要当医生就要医术高明，不能以挣钱为目的。如果你以医术为挣钱工具，要受刑法处罚；如果你出现医疗事故，更要受罚。当然，你当医生当得好，就可以进翰林院。
第三个是苏敬，是唐朝的药学家，著有《新修本草》。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的第一部药典，比西方早了800年。
叁 13世纪～16世纪西方医学发展突飞猛进
这300年是西方崛起的300年，因为文艺复兴发生了。为什么会发生文艺复兴呢？一是政治腐败，官逼民反；二是鼠疫流行，有的国家几天之内一半的人都死了；三是成吉思汗把中国的四大发明带过去了。
, 百拇医药
于是西方医学复兴了，出现了大量医学科学家。比如解剖学家当首推达·芬奇，他是个左撇子，写了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其次是比利时的维萨里，他做了大量的解剖。
有个女孩子死了，有人说是中毒，维萨里说是束腰造成的。那时西方的女性要束腰，肚子越束越小。他说这是因为长时间血脉不通引起的。这对西方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之后女性都不再束腰了。
维萨里还纠正了盖伦统治了1000年的错误，光进行的骨骼解剖就达200多处。他表示，人的大腿骨是直的，而盖伦说是弯的。人们辩解说盖伦是对的，过去就是弯的，现在直了，是因为人类穿裤子穿了1000年拉直了。盖伦说人类的胸骨有7块，而他说只有一块。人们辩解说盖伦那个时代的人心胸坦荡，因此有7块胸骨，现在人们小肚鸡肠，所以就只有一块了。这让维萨里非常气愤，他对学生说，"不能相信权威，你们跟屠夫学到的东西比追随权威学到的要正确。"但后来他受到了迫害，人们连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百拇医药 又比如，桑图雷顿开启了代谢学。他发现人吃了那么多，而拉出来却没那么多，中间的差额哪里去了？为了弄个明白，他弄了把藤椅，一杆秤。天天坐在藤椅上吃喝拉撒，然后称自己，一称称了30多年，终于发现人是要"出汗"的，由此代谢学便产生了。这个时期的西方科学家太多，根本讲不完。总之，西方医学在这300年间一下子赶上来了。
而这个时期的中国处于宋朝时期，重视程朱理学，光说不干，使科学受到了很大的敌视。当外国人拿火药造枪造炮时，我们却只造烟花爆竹；西方用印刷术来传经布道，而我们却用来印"鬼票子"；西方把指南针用于航海，发现新大陆，而我们却用来看风水。
再比如炼丹术，原本始于中国，也是西方化学工业的开端。但我们却只用重金属来炼"长生不老丹"，使医学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但是因为积淀很厚，还是有些人和事值得提及。比如李时珍虽然连中了三次秀才，但是却没有匹配的岗位，后来便跟随父亲学医。他33岁时开始广走群山，遍尝百草，写成了《本草纲目》。再比如中医用自己在3世纪发明的"人痘接种法"来预防天花，成为世界医学免疫学的先驱。13世纪时，天花流行，如果没有中国的"种痘法"，也许人类就不存在了。
, 百拇医药
医学事态发展就是这样，西方300年上来了，我们300年下去了，中西方在16世纪出现了交汇。
肆 16世纪至今西医进入中国并迅速发展
在16、17世纪，中外医学形成了"剪刀"差，后头发展的400年，两者拉开了更大的差距。16世纪时，中国的人均GDP和英法德是差不多的，都是600美元左右。但是，第一次工业革命催成了一个强大的英国，此时的中国却在"睡觉"；第二次工业革命催成了一个强大的德国，此时的中国还如一头沉睡不醒的雄狮；第三次工业革命催成了强大的日本和美国，此时的中国仍还在"睡觉"。
400年过去了，当中国的人均GDP由600美元涨到1000美元时，日本是我们的35倍，美国是我们的32倍，英、法、德是我们的25倍。如果把世界的100块钱拿来分，美国拿走32块，日本拿走13块，英、法、德各拿走5块，还有40块由剩下的国家来分；中国只分得3块，还得由13亿国民再分一次。
, 百拇医药
而就在这一时期，国外出现了大量的生命科学家和医学家。比如列文·虎克，他是把医学世界从宏观引到微观的重要人物。他原本只是一个小市政官员，没上过大学，也不懂英文，还不好好当小官员，经常跑到大街上去吹玻璃、拧螺丝。但就是这个人，发明了世界上第一台真正意义上的显微镜。他一生共发明了400多台显微镜，通过显微镜首先进入到微观世界。但遗憾的是，这个人比较保密，他的一些发现直到两三百年后才公之于众。
达尔文的爸爸、爷爷、舅舅、外公都是有名的科学家。但达尔文却不好好学习，且转了很多次学都学不好，爸爸生气地说他只配抓老鼠、捉虫子。那时候，英国舰队有个为期5年周游列国的航行，要选两名群众去参加，但却没有人报名。达尔文说要去，但他爸爸不同意，结果达尔文找舅舅来劝，说反正在家他也是抓老鼠、捉虫子，还不如让他出去见识见识，他爸爸就同意了。
而就在这5年，他悟出了物种起源，明白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但没想到回家后，达尔文还是喜欢玩，且足足玩了10年，期间也没写论文。直到后来看到没参加航行的华莱士写出一篇比他的观点还好的论文，达尔文开始着急了，就把华莱士的论文扣了下来，不让发表。后来达尔文的朋友建议达尔文也写出来，然后把他俩的文章都发在同一本杂志上。就这样，两篇论文都发表了。后来华莱士提出把这个归名为"达尔文主义"，达尔文很感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之后，还愿意把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 http://www.100md.com
这400年间，西方科学迅速发展，涌现了大量的科学家，但中国却天天讲理论，讲中庸之道，混淆正确与错误的界限，混淆前进与落后的界限，极大阻碍了科学的发展。
这时外国人开始派传教士进入中国。有一位牧师曾这样说道，"当外国的枪炮举不起中国的一根横木时，我用手术刀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他们办医院、办杂志、教学生，使各种西医学说、西药开始进入中国，西医在中国开始迅速发展起来。
看看现在的西医理论，90%以上都来源于西方；再看看现在的仪器设备，有多少是中国生产的呢？更为可笑得是，居然有人出来公开反对中医学。中医学使中国人繁衍到现在，你能说它一点都不科学吗？中医有自己的理论和标准，若按照西医标准来评判中医，就像用打篮球的标准来评判打乒乓球一样。
伍 体会
简要地回顾这三千年的历史，我有以下体会。
, http://www.100md.com
一是要珍惜难得的社会环境。从历史上看，政治稳定、社会繁荣、科技进步对生命科学和医学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十八大"号召我们大搞科学，以创新驱动发展，现在的青年科技工作者都很幸运，在文化大革命时，你想读书都不行。
二是要用哲学思维思考科学问题。不是科学才唯一正确，哲学更高一筹，它揭示了所有事物发生的规律和相互间的影响。科学规律只能"1+1=2"，而哲学是"1+1=？"，有时没有结果其实就是结果。不能只用线性思维来考虑所有事情。
世界上没有真理是永恒的，之所以说永恒是因为自己活不了那么长时间而已。像肿瘤，都说要攻克，我看攻克不了。因为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个不断增生、平衡的过程。人总会出问题，要是活得足够长，即便是不因心脏病之类出事，也会罹患肿瘤。
为什么有人不得肿瘤？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需要，如果身体需要，就会长出肿瘤，这是个平衡。为什么现在肿瘤发生率越来越高，那是因为人类寿命越来越长，得肿瘤的机会越来越多。而得肿瘤的年轻人之所以越来越多，主要是因为环境污染等因素，使肿瘤发病提前了。
, http://www.100md.com
现在中国肝炎病人很多，肝炎几乎成了"国病"，但有好多问题不可理解。
第一个就是肝炎病毒从哪里来？找不到宿主，就可能是人自己产生的。有的可能是人在自己生长过程中产生的，有的是受传染产生的等。比如有科学家发现，在太平洋某个小岛上，当那里的人死后，人们就会撬开死者的头盖骨，分享他的脑子，吃得越多，表示对死者越尊重。如果死者有疯牛病毒，分享他的人会得克雅病。肝炎病是不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肝炎病毒是不是人自己产生的？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就是肝炎病毒对体内其他器官有没有影响？有没有办法使它不感染肝脏？比如肝硬化就是肝上长疤，那为什么人长疤动物却不长疤？这也许是动物吃了有抗疤成分的食物而不长疤。
现在好多人得肝炎，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人得，有人不得？人类的历史一直都是这样，病毒一来，得病的人死了，没得病的人繁衍开来，成了新的人类。我们现在可以多去研究有肝炎病毒却没得肝炎的人，将这个群体的抵抗力找出来，这不就是最好的防治办法吗？
, 百拇医药
所以要用哲学思维去研究科学，而不是简单的"1+1=2"或者线性思维。
三是科学要从微观回到宏观。从列文·虎克把科学从宏观引向微观开始，人类的研究越来越细。从组织到细胞，再到亚细胞、分子、原子乃至夸克，似乎是谁做得越细谁的水平就更高。
实际上西方世界的研究方式已经走到死胡同。什么事情研究得太细，最后反而什么都说不清楚。拿国外制造的药来讲，万诺可以治疗关节炎，没想到对心脏有影响，只好停药；再比如原本关于一氧化氮的研究是治疗心脏病的，结果研究出来却成了伟哥。这就脱离了实际，事物一定得在某个层次上才有意思，太细就没有意思了。我近几年提出了"整合医学"的理念和实践手段，就是想端正这个倾向，使微观真正为整体医学服务。
这三千年间，中国有过辉煌，也有过衰落，西方世界也是。现在，我们的医学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而西方正处于鼎盛时期。中间的差距已经有二三十年。何况我们在跑，人家也在跑，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铸辉煌？
历史是不断前进、不断重复的，需要我们不断去回顾、去总结，然后再做决策。为什么有的人很有远见，而且其见解往往被证明是对的？这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那是因为他会分析历史，他知道历史的昨天就可能是我们的明天。
所以，我们要抓住现在的大好形势，珍惜现在的社会环境，用哲学的思维，使科学从微观回到宏观，那么在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医学事业肯定能赶上西方世界。
《医学科学报》 (第17期 第2版 封面故事),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