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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开坛酬亲友 香飘十里闻
http://www.100md.com 2021年2月4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5411期
     早年,六叔为生活所迫,年少时只身南下,在古城绍兴安了家,扎下了根。每到过年时,六叔常托人捎回两坛自酿的“女儿红”。揭开尘封的窖泥,一缕缕诱人的浓香飘散开来,斟入兰花花海碗中,橙红明澈,浓稠晶亮,闪现着琥珀色的光泽,入口品之,酸酸甜甜之中,还有苦香微辣的厚味……

    女儿红是黄酒的一种,主产于浙江绍兴一带。此酒历史悠久,晋代文学家、植物学家嵇含所著《南方草木状》载:“南人有女数岁,既大酿酒,侯冬陂池竭时,置酒罂中,密固其上,瘗陂中。至春潴水满,亦不复发矣。女将嫁,乃发陂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其味绝美。”书中所称“女酒”即为“女儿红”酒。

    绍兴当地习俗,家中生下女娃做满月酒时,要用田里产的糯谷蒸成酒饭,掺入红曲白曲,汲取门前清凌凌的剡溪水,酿成两坛黄酒,泥封坛口,埋入后院桂花树下。做父亲的,每每要去桂花树下踏几脚,仿佛心里踏实了一些。待到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找到了称心如意的人家,出嫁前便将窖藏在桂花树下的酒取出,作为陪嫁礼,祈盼女儿人寿安康、家运昌盛。

    女儿红酒呈琥珀色,透明澄澈,色泽诱人,包含了酸、甜、苦、辛、鲜、涩六种味道,代表着父母养育女儿的艰辛,也指女子出落得风姿各异,婀娜多情。开坛舀入瓮中,稍煮片刻,品之绵、爽、柔、香,兼具各家之长,风味独特,引人入胜。南宋诗人陆游晚年曾暂住上虞东关古镇,品饮女儿红酒后,写下了多首诗赞美:“三更酒醒残灯在,卧听潇潇雨打篷。”“行歌西郭红桥路,烂醉东关白塔秋。”“移家只欲东关住,夜夜湖中看月生。”表达了对古镇的热爱,对女儿红酒的迷恋。

    据清末民初学者徐珂编撰的《清稗类钞》记载,绍兴女儿红又称“花雕酒”,书中辑有一诗曰:“越女作酒酒如雨,不重生男重生女。女儿家住东湖东,春糟夜滴珍珠红。”还有一首《女儿红》诗写道:“侬家添后嗣,千金喜临门。殷切成佳酿,窖藏为之存。呀呀正学语,倏忽要成婚。开坛酬亲友,香飘十里闻。爱汝何欣欣,诲尔何谆谆。此酒莫豪饮,细品父母恩。”

    女儿红酒入药入馔亦养人。其味苦、甘、辛,性温,尤其适宜天寒之际饮用,可活血驱寒、通经活络,有效抵御寒冷刺激,预防感冒。适量常饮有助于血液循环,促进新陈代谢,并可补血养颜。有畏寒、血瘀、风湿性关节炎、腰酸背痛及手足麻木等症的人,加热后饮用效果更好。

    “摇起了乌篷船,顺水又顺风,十八岁的脸儿像映日荷花别样红……”轻轻哼唱这首《九九女儿红》老歌,我的眼前不由浮现出南方古镇的青石巷里,我那五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年轻时笑吟吟的模样,想起我那腰背渐驼、鬓发斑白的六叔,想起异乡那醇厚的风情、古老的故事……岁月已老,谁与我再醉那么一回,就用这坛醇厚香美的女儿红,把酒当歌,告慰新春吧!(刘琪瑞), 百拇医药(刘琪瑞 山东省郯城县人大常委会)